第54章 第 54 章 五月,东宫大婚……(2/2)
“三哥。”
“好!”三阿哥笑得爽朗,“干了!”
扶摇气闷,瞥见董鄂氏,忍不住瞪了董鄂氏一眼,董鄂氏正对自己的夫君十分满意,撞见扶摇瞪她,霎时神情愣怔,回扶摇一个“你竟然瞪我!”的眼神。
扶摇低头,叉起一块鸳鸯脍放进嘴里,接着擡头——
哼,我就瞪!
回程的马车赶在落锁前出了宫门。
扶摇两颊憋得通红,气喘不已。
“不是说没事?”她小声,对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很是生气,“再信你我——”男人又堵了上来,把扶摇未骂完的话和她的气息一并吞入口中。
一出宫门,这人就把扶摇抱到自己腿上,按着她亲。
扶摇被禁锢在他的气息和阴影之下,推也推不动,只能无力地抓住他胸前两颗扣子。
亲了小会儿,忽然,扶摇听见从他喉咙里泄出一声笑。
四阿哥擡脸,望着扶摇的眼神澄明湛然,他手指缓缓抚过扶摇唇瓣,低声:“真没事。”
“我何曾言而无信?”
扶摇张口,说不出话,“四爷你……!”
“酒是好东西,如甘泉又如烈火,三杯落腹便觉尘襟尽扫。”四阿哥握住扶摇抵在胸前的手指,嗓音喑哑,“不过,也勾得人欲念丛生,贪而忘止……”
“四爷,原来你没醉?”浓烈酒香弥漫车内,扶摇本没饮几口,却因适才与他唇舌勾缠,口里被渡了些酒液。
脑里此刻有些晕昏昏,低头又见自己仍坐在他腿上,而他丝毫没有放自己下来的意思,不由得又羞又恼,“好啊,又耍我,快快松手,放妾身下去。”
四阿哥勾住她下巴,唇瓣扫过她脸颊,“那册子上最后两页……”
听他说册子,扶摇登时一惊,瞪大了眼,“什……你想在这里……”脱口低声惊呼,“不成!”
“哈哈哈!”四阿哥放肆大笑起来,全不顾车外有个车夫,还有个苏培盛。扶摇从没见过他这样恣意表露情绪的一面,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然而下一刻,四阿哥收敛笑,叹了口气。
“不逗你了。”他靠回车壁,松开手,“陛下命我随太子巡视河堤,明儿一早就得动身,等会我去书房睡,饶你一晚。”
扶摇仍坐他腿上,四阿哥虽松手她却没下来。
这会她心里身上倒像是起了把火,那引火之人怎能说撂开手就撂开手?她的本意不是不要,只是……只是莫要在车里……
“哦……”扶摇一面勾上他脖子,一面又奇道,“太子才刚大婚,明日便得早早出工,真是一刻也不得闲。”
“是啊。”四阿哥叹了声,接着眉梢一挑,“还不下来?”
扶摇低头,点着他扣子,“既是明日之事,那明日再过去也来得及……”
四阿哥眉间一凝,被撩得又起了反应,热血上头翻个身把扶摇压在座椅上。
“嗯……”
“还是得去书房……跟你待上整晚……明早……哈……”
怕误事,从马车下来后四阿哥直接就去了书房,扶摇整理整理衣裳,回屋后赶紧让人烧水给她洗澡。
搬出宫后洗澡方便得多,能摘点自己种的玫瑰花瓣洒入浴桶,从净室出来扶摇很快睡着了。
此番巡视河堤原是太子自荐,因有官员陈奏,说刚加固的永定河堤虽成功挡住春汛,但接连有河工亲眼见那新堤段出现三处渗水,与旧堤形成鲜明对比,一石激起千层浪,目击者众,压也压不下来。
四阿哥初任户部行走,康熙有意叫他历练,便命他随太子一块巡察。
不知是否天公一怒,当夜,京城下了一场暴雨。雨水将三十里堤坝冲出蜿蜒沟壑,新夯的黄土溃如沙砾。
次日寅时,暴雨初歇。
工部郎中佟世禄带着二十余名属官跪满堤坡,太子在前,四阿哥在后,二人背手而立面向前方洪水横流,面色冷沉。
“殿下,这永定河是年年决口……”佟世禄膝行上前,官袍下摆沾满泥污,有意为己分辨,瞥见太子冷厉的眼神,赶忙叩首,“是下官监管不善!下官这就命人重修……”
“年年决口……哈哈哈……”太子低喃着,忽然笑出声,笑里掺着渗人的冷意,他蓦地转身,厉喝:“这就是你给我的理由?佟世禄,你要我这么去和陛下禀告,说永定河年年决口,咱们当习以为常,任他决口,任这洪水肆为?!”
“不不不……”佟世禄慌忙再叩首,“奴才绝无此意……”
“佟大人。”片刻功夫,胤禛去河水里捡了半截泡烂的柏木夯槌出来,夯槌中间已裂,他持槌轻轻在地上一碰,夯槌登时四分五裂。
胤禛丢掉碎木块,轻笑,“佟大人,这就是你们用来筑河堤的东西?”
“这……”佟世禄哑口,眼珠急转,忽地义愤填膺破口大骂,“奴才这就彻查!太子殿下,定是有人故意栽赃,请殿下明察!”
太子送佟世禄个窝心脚,眉心一阵又一阵疼,他深吸口气,知这绝不是全部,侧身对胤禛道:“四弟,咱们再去前头转转。”冷冷瞥眼佟世禄,“诸位请在此处自省,稍后再行问话。”
胤禛点点头,同太子前去了,二人也不顾衣摆溅上新泥,踩进滩涂,太子靴尖挑起一块碎砖,道:“果然有问题。”
胤禛俯身,抠下砖缝里半凝固的糯米浆,指尖撚了片刻,沉声:“颜色不对。”
“旧堤用的是三年陈米熬浆,这新浆……”
尚无个头绪,胤禛正冥思苦索,太子道:“先带走,回头再叫人查。”
“嗯。”胤禛应了声,兄弟俩原路折返。
远远就看见那佟世禄守在堤坡上,胤禛忽想起个事。
去岁二人一同探讨永定河工拨银一事,太子特命陈鹏年监理河银,为何此次前来,却不见此人?
素闻陈鹏年刚直不阿,于治河一道颇有手腕,若有他在,当不至于落得今日局面。
胤禛便问了:“臣弟记得去年殿下专程指了陈鹏年来此,为何如今却不见他?”
太子略先胤禛两步,闻言脚下一顿。
胤禛看不到太子的表情,十多年内廷相处,却深知对于太子,那样的停顿,便是犹豫。
太子在犹豫什么?
胤禛跟着太子停步,太子未回头,只是微微侧首,露出波澜不惊的半道目光。
“他啊,孤遣他去兖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