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2/2）

唐砚急忙擦了擦脸上的泪，转过身见唐靖手上拿着一个小包子跑了过来。

蒋子渊见着蹦蹦跳跳的唐靖，眼前一亮，笑着叫了声：“靖儿。”

唐靖本来直奔着唐砚，此时仰起头才见到蒋子渊已坐起来了，他被吓得一下躲到了唐砚身后，手中的小包子也落到了地上，两只小手紧攥着唐砚的衣袍，不肯露出眼睛。

“靖儿，”唐砚想拉唐靖的手，却摸到了两个紧攥着衣袍的小拳头。

唐砚费力地转过身，将唐靖抱了起来，唐靖见到唐砚通红的眼睛，硕大的泪珠瞬时便盈满了稚嫩的眼眶。他擡手摸唐砚的脸，哭着说：“是大坏蛋欺负哥哥了，是不是大坏蛋欺负哥哥了。”

唐砚还没等说话，唐靖回手便打。他那双小手吓得不停地发抖，但每一巴掌都打在了蒋子渊脸上。

“靖儿，”唐砚赶紧将唐靖抱远了些，见蒋子渊脸上被抓出了血，再一回头，又看到唐靖一双通红带着泪珠的眼睛，心里顿时被揉搓一番，难受得厉害。

“靖儿，子渊哥哥……”

“老师，不碍事，给靖儿一点时间，慢慢来。”蒋子渊将脸上的血擦了，紧着说了一句。

唐靖抱着唐砚的脖子，不肯去看蒋子渊，泪珠不停地往下落，抽泣着说：“哥哥，靖儿想出去玩，哥哥陪靖儿出去玩。”

见唐砚看向他，蒋子渊忙说：“老师陪靖儿去玩，我身体已经没事了。”

“那，你到我房中等我。”唐砚道。

“好。”

看到唐砚抱着唐靖在院中玩，唐绛羽二话不说直接往玄冰宫跑，跑到一半，碰上了已经出来的蒋子渊。

“子渊！”唐绛羽大喊一声，而后便是号啕大哭，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往蒋子渊身边跑，拽着蒋子渊的袖子就骂：“你是狗！你是狗！老师怎么不打死你啊！你吓死爸爸了知道吗！”

唐绛羽趴在蒋子渊肩膀上放声大哭，蒋子渊擡手舒他的背，缓声说：“对不起，绛羽，我……”

“对个狗屁不起啊！你怎么那么爱对不起啊！你给我好好活着！”唐绛羽哭道，“前前后后你死了三回了！你再这么折腾我就再也不跟你好了！听到没有啊！”

“嗯。”

唐绛羽放开蒋子渊，擡手便要捶他，手落到一半又停住了，想他的力道跟他老师那温柔的一下又一下可不一样，他这一拳下去，说不定直接把蒋子渊又锤回玄冰宫了。

于是思忖片刻，他还是将手放下了，但放了句狠话：“等你好了我打死你！”

他一抹眼泪，见蒋子渊脸上好几道红痕，有的还渗着血，他凑近了些看，问了句：“啊？老师真打你了啊？”

蒋子渊擡手摸了一下脸上的伤，只摇了摇头，说：“没，没事。”

从玄冰宫出来，与唐绛羽说完这一番话，蒋子渊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蒋济之和苏弋。

他走进院子，还未进客堂，便看到蒋济之和苏弋一左一右坐在桌侧，正朝外望，该是正在等着他。

他二话不说，到他爸妈面前直接跪下了。

“爸，妈。”他低头道。

苏弋本就通红的眼睛这会儿更是红得厉害，泪水顷刻间便涌了出来。

她擡手去拉蒋子渊：“你起来，渊儿。”

蒋子渊只是摇头，低着头道：“爸妈对不起，我没有与你们说一声，就独自去了结生命，我……”

“渊儿。”苏弋不忍再听，打从她知道蒋子渊被生挖了心肺，便日日以泪洗面，心脏每日都被搅得天翻地覆，夜里她辗转发侧如何都睡不着，想的都是她的渊儿该有多疼。

她擡手给蒋子渊擦眼泪，“妈妈知道，在这有需要你背负的责任，也许还有需要你偿还的债，所以妈妈不怪你，妈妈只是心疼……”

“心疼我的渊儿到底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苏弋哽咽道，“前些日子妈妈夜夜都睡不着，妈妈担心你，怕再也见不到你。”

“但如今你回来了，”苏弋怕影响了蒋子渊的心情，擦着眼泪笑了，“回来了妈妈就把心放下了，但你能不能答应爸爸妈妈，以后不要再这样犯险，不要再这样动不动就了结生命。”

“能，”蒋子渊的眼睛也红得厉害，“爸，妈，以后渊儿好好的，不再折腾自己，不让你们跟着渊儿担心。”

“现在身上还疼吗？伤都好了吗？”

“不疼了妈，都好得差不多了。”

罕见地蒋济之此时也掉了眼泪，千言万语都从他看向蒋子渊心疼的目光中说清道尽了，最后他只是拍了拍蒋子渊的肩膀，笑着说了句：“没事了大小伙子，受点罪就受点罪，回来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