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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4 章 晋江文学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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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一日,她在头疼欲裂中抽出长剑,只想砍向目光所及的所有,以发泄心中的暴怒。

府中下人无不惊恐,四处逃窜,只有一人不惧长剑,迎面而来,将她紧紧拥在了怀里。

不知为何,原本要折磨她一日一夜的头疾,竟在短暂的相拥后,痛意渐消,视线从模糊变的清晰,她竟然看到了陆长行。

他低声问道:“你当初的聘礼,如今还算数吗?”

她恍惚间以为自己一脚踏入了黄泉,眼前之人不过是虚无的幻影。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抵住他的后颈,倾身而上,将他深深吻住。

那吻漫长而炽热,久到足以让裴源确信他的真实。所以,霸道的吻渐渐变得小心翼翼,又因满心的喜悦而愈发深深的索取,全然不顾身在庭院,以及越来越多闻讯而来之人的围观。

良久,唇分。

裴源轻轻触碰他泛红的眉眼,眼眶也因动容而渐渐泛红:“你还活着?”

陆长行眼神缱绻,擡手温柔地替她捋顺凌乱的发丝:“我还活着。”

裴源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失而复得的微笑。可很快,她就因乌宛白的一句“王卿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了”,瞬间拉回现实。笑容敛起,人亦退后一步,与男子拉开距离,面容很快恢复阴沉,就连眼神也迅速冷了几分。

陆长行愣住,似是对她的变化感到陌生。

彼时,温阳泽缓步上前,唇角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陆郎君果然医术高明,只一抱,便治好了王卿的头疾。”他转向裴源,眼中满是玩味:“如此神医,王卿以为,该以何种身份留在王府为宜?”

裴源冷冷瞥他一眼,语气淡漠如霜:“你是王宾,你说了算。”

言罢,她漠然转身,踏入书房,再不回头。

陆长行微微蹙眉,还未来得及开口,温阳泽已然微笑引路:“陆郎君,可否移步阁房细谈?”

陆长行这才转眸看向温阳泽,目光审视之余,亦藏着几分警惕。温阳泽却不戳破,只是转身先行一步。

裴源不知两人相谈了多久,又聊了什么,只知自那之后,陆长行便以医者的身份,留在了王府。

寒来暑往,数不清的冷箭奇袭,她变得偏执多疑、杀伐果绝、冷酷无情,到最后,她数不清为了铲除异己,杀了多少人。

却唯予一人三分柔情。

裴源不知陆长行经历过什么,只知久别重逢,男子已然褪去了往昔的骄矜与傲色,少年意气也变得内敛沉稳。甚至那双灵动的柳叶眸,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眸底沉淀着无尽的哀伤。

他常在她的书房里走动,替她奉上香茗,替她研磨墨汁,默默地做着那些本不属于他的琐事。裴源从不理会,也极少与他攀谈,是以书房里常常只有沉默,以及墨块在砚台上摩擦时发出的细微沙沙声。

偶尔,陆长行会因困倦,伏在案边,在她的身畔睡去。也只有这个时候,裴源才会暂时放下手中的公务,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睫毛浓密纤长,像是羽毛制成的扇子;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甚至他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裴源总会忍不住想要去触碰。

终有一日,她的指尖被他握在手心,裴源下意识抽离,却被男子牢牢紧攥,陆长行半梦半醒的坐起,欺身将她压在方台,而后努力睁开迷蒙的柳叶眸:“叫我一声哥哥,我便放了你。”

裴源愣了良久。

时移世易,他与她,早已不再是他与她了。

陆长行似已梦醒,柳叶眸不知不觉泛了红,于是俯下身拥她,下巴抵着她的肩,低沉声音响在耳畔:“曾经,我以为你过的很苦;现在回想,才发觉比之现在,那时的你过的很甜。”

裴源不语,却在心中予他肯定。

是啊,那时的她,不过是常被人言辞欺辱取笑罢了。

陆长行轻轻吻着她的脖颈:“阿源,教教我,怎样,才能让你快乐一点。”

裴源沉默良久,终于似下了某种决定般,歪头看着他道:“书房男女,白日宣音,不失为乐事一桩。”

说罢,吻向他。

陆长行羽睫微颤,旋即与她十指紧扣,共坠迷途……

那日之后,两人愈发亲密。

后来,先帝身子不宁,藏于京城地下的暗流,终于一股脑的涌上岸边,那日的京城血流成河,刀光剑影中,裴源似乎又回到了西川被屠城的那夜,只是昔日的她被束缚吊在城楼,俯瞰厮杀;那日的她,则成为了厮杀中的一员。

她在紫宸殿前,与三王卿刀剑相向。

姐妹的鲜血淋溅在她的脸上,炽热宛若火烧,不仅染红了她的甲胄,亦染红了她的双眼。

她杀红了眼,甚至感觉身体中的血液都在沸腾。最后,她亲手砍下三王卿的头颅,一步一步踏上台阶,站在最高点上,将三王卿的头颅抛向人群。

彼时,镇北将军与温太尉齐齐击败另外两支叛军,一路呐喊着冲进了皇宫。

先帝的尚宫缓缓踏出紫宸殿,以一份口谕,敲定了裴源新帝的身份。

翌日,天光微亮,裴源身着凤袍缓步移出凝晖殿,一眼看到了阶下男子,胸前透出洇红,正是昨夜他护自己所受的伤。裴源心中忧惧:“温阳泽同你说过了吧?”

陆长行颔首应是。

裴源几步行至他的面前,用指尖挑起陆长行的下颌:“陆家满门被诛,独留你一个。知道朕为何选你当君后吗?”

因为伤痛,陆长行的月白中衣早已被浸透冷汗,察觉女子手掌下移,陆长行微微仰首,任喉结在她掌心颤动:“臣……是陛下最好的刀鞘。”

微风吹过,迷了裴源的眼,她缓了几息,颔首吻向他的额头:“既知晓,还不在殿中好好养伤?”

陆长行笑道:“阿源初次以帝王之身上朝,我总要亲自护送一程,沾沾喜气。”

裴源虽不赞同,却未制止,下了台阶与他并肩:“走吧,朕的君后。”

陆长行微微一笑,将她的手握入掌心:“走吧,臣的陛下。”

裴源总以为,登上帝位,便是跨越了高山,却未曾料到,这不过是另一条布满荆棘之路的开端。

她每日都在与老臣们斗智斗勇,心情烦闷之时,唯有去往栖梧宫,才能给她些许慰藉。

她知晓陆长行一直在追查镇北王的军械案,便也在暗中帮他彻查。半年后,她终于查明了前因后果,然而那结果,却令她痛心疾首。

只因先帝察觉到她对他情根深种,唯恐他成为她的软肋,便罗织罪名,灭了陆家满门。

这理由无比可笑,亦无比荒唐,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裴源痛不欲生,满心愧疚,不知该如何面对陆长行,更怕他知道真相后,会离她而去。

自那之后,她开始冷落他,只敢在地道尽头,隔着一面镜子,以解相思,却如隔靴止痒,毫无作用。

裴源似走入了一个无解的迷宫,明知没有尽头,却还要不停向前。过程里,她失去了唯一的拐杖,所以往后的每一步,都变得身心俱疲。

登基第三年的惊蛰前夕,她决定停下的脚步,于是她研磨提笔,写下了一封书信。

【裴源,见字如面。当你展开这封信时,想必你已窥见了“我”的所有过往。

或许,你曾心生疑惑:为何你能如此迅速适应自己的身份;为何你能写出与我一模一样的笔迹,批复奏折更是得心应手……甚至,初见他时,便觉得他最能让你心安。

不必惊诧,因为,你,就是我。

我不知道如今的你,距离失忆已过了多少日夜;亦不知朝局的发展,如今到了何种局面。所以,以下我对众人的描述,你务必仔细阅读,因为有些人是人,有些人是鬼,有些人,则是半人半鬼……

最后,如果未来的某一日,你感到痛苦,书案下有一块活动的青砖,打开它,里面藏有能让你短暂失去记忆的药丸。它可以让你有效逃避当前的困境。如果只是一般痛苦,你就只吃一粒;若是十分痛苦,你就多吃几粒;若是特别痛苦,你就加大药量。

是的,就是要将痛苦留给过去的自己,因为她活得太甜,甜到让人恼火。

最最后,你可以宠他,但切勿器重他,更不能与他讨论朝政。并非他不可信,而是他会恃宠而骄,羽翼渐丰那日,恐会脱离你的掌控。切记!

长乐三年,二月初五,第N个想要逃避现实的裴源,留。】

*

长乐四年,九月廿一,昏睡的裴源突然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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