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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 82 章 晋江文学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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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 82 章

陆长行身躯一晃儿, 过往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才猛然察觉自己这些年为了追查母卿的死,为何每每接近真相,都功亏一篑。

因为所谓的线索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所以追查的结果也只会莫名其妙的中断。

而凤帝密室中所得知的真相, 又何尝不是齐翁设计想要让她得知的真相?

她明知凤帝与君后相互喜爱, 却告诉凤帝一个假的真相,让凤帝对君后心怀有愧;又让陆长行深陷追查母卿之死一事上反反复复, 无疾而终。

事关杀母之仇, 两人纵然如何相爱, 也难敌血海深仇这个隔阂。

这又何尝不是操控?

让凤帝爱而不得;就如同朝堂之事, 她即便身在高位,也永远只能是个傀儡。

所以齐翁对凤帝的操控, 又名‘挫败’。

裴源念此, 看向殿中的齐翁:“一把年纪,又无子嗣,偏偏对权利的眷恋还那么露骨。致使朕迷了眼,认为你不过贪恋权势。想来一年前,你也是察觉了朕性情有变, 故而放低姿态, 假意效忠,实则却将手下之人一分为二,一半儿陪朕演戏,一半儿与朕作对。让朕一直怀疑这幕后还有其他人在暗中操控;让朕与一个不存在的敌人,斗的殚心竭虑。”

裴源言此,苦笑一声:“你是母皇之师,朕对你只有敬重;四年前, 新朝初立,朕事事向你请教,任群臣以你为首,放任朝政由你点头才肯落印,朕自问,给足了你老臣应有的排面与地面。你又何必如此?”

“就因为朕不及太祖勇冠三军、胆略过人;亦不及母皇睿智英明、运筹帷幄;所以你便觉得朕好欺负?是吗?”

似乎已经预料自己大势已去,齐吟抱着手里的江山图,神情虽看起来有些憔悴,可浑浊的瞳孔依旧凌厉,她凝望着小凤帝冷笑出声:“你登基初,尚不满及笄。却总是装成活了一把岁数、少年老成的样子;初次科举,妄想着提携青年一辈,分走老臣的利益;更想推举新政,妄图改变朝局?先帝远胜你万千都不敢如此冒进,你小小年纪,又凭什么?盲目尊大、不知所谓!老臣不服你,也是活该!”

裴源尚未开口,温觅抢先道:“新帝并非少年老成,实乃幼年聪慧。自其五岁起,先帝便知她天资非凡,知她必为未来之主。可先帝始终未授她帝王之术,盖因先帝深知她性情纯良,不屑权谋。于是暗中悉心栽培,磨砺她的果决坚韧,练就她的识人之明。四年前,先帝驾崩,留她于四面楚歌、皆是质疑境地,只给她一个继位的口谕。先帝之意,便是想让她明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之理,改掉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之弊。便是想看看她能否在乱局之中,狠下心肠,成就大业。”

温觅语气渐沉,目光如剑,直视齐翁:“她不必服你,更不必为了你们这些所谓老臣的诚服,就迁就退让。因为她是先帝早就选定的继承人,而你们,不过是先帝留给她的砺石。齐吟,人至暮年,当知天命。你总想以余晖之光,遮蔽朝阳之芒,未免愚蠢!不懂让贤于后辈,便是与天相抗,愚不可及。”

她话音一顿,目光转向凤案后的凤帝,责备的语气下,带着几分期许:“陛下,今日之祸,皆因四年前的你心慈手软。若当年的你可以狠下心肠,杀一儆百,便不会造成今日局面。先帝曾留遗诏于老身,若一切皆如她所预料般发展,她命老身问陛下一句:裴小五,你可知错?”

殿中静谧无声,众人才察觉殿外的厮杀声已然渐渐消散,温觅未等来凤帝的回答,却等到了郭嘉安与其母郭黛携凤鸣卫踏入殿内,而殿外,只剩下大雨如注。

郭氏母子先后步入殿中。

郭嘉安身披朱红甲胄,雨水沿着头盔的轮廓滑落在他的脸上,亦冲淡了脸上的血迹。分明是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在这一刻竟显得无比坚毅与冷峻。

跟着母亲大步踏入殿内,两人单膝跪地,郭黛声音沉而有力:“臣,不负陛下所托!叛党已尽皆伏诛,无一生还!”

钱千雁等人瞬间面色如死灰,仿佛被夺走了最后一丝希望。有的人苦笑,狼狈地滑跪在地,似乎已接受了失败的事实;有的人则是眸色狠厉,她们不甘自己只是的存在,只是先帝磨砺新帝的棋子。

齐翁依旧紧紧抱着怀里的江山图,视作她为最后的救命稻草。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声音中满是不甘与疯狂:“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转头望着凤帝,双目赤红,形如疯癫,歇斯底里地叫道:“杀!杀了凤帝!”

此言一出,她身侧的众人似乎瞬间被点燃,纷纷涌上前去,准备与凤帝玉石俱焚。她们的双目殷红,神情魔障,并非蒙蔽了心智,而是在抒发心底里最后的疯狂。

李玉音冷哼一声,声音中满是不屑:“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杀!”

殿中局势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韩柏猛地挣脱了柳玉书的束缚,他神色惊恐,如同一只失去庇护的幼兽,在绝望中四处张望。所以见到凤帝起身向他招手时,他毫不犹豫地扑进了凤帝的怀抱。

很快,叛党皆被制服,局势皆被掌控。

一切似乎即将尘埃落定。

短暂的安静下,陆长行难以抑制的惊恐之音,显得无比刺耳:“陛下……”

他疾步上前,一脚就将韩柏踹飞,而后,将缓缓倒下的凤帝接在怀里,声音里满是悲痛:“陛下!”

裴源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着心口上那把染血的匕首,才愕然的擡眸,看向不远处嘴角流血的韩柏,嘴唇微动,却只能艰难地挤出一个字:“为……”

她本想质问韩柏为何如此,可刚一开口,便觉喉头一甜,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未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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