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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白梅雪浪(七) 春柔吓得魂儿都飞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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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阿妧与我传信,我这才晓得你失踪一事。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身陷险境。秦姑娘,是顾某对你不起,无端让你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秦淮月眸光眨动,望向顾云凌道:“这样一说,昨日救我的人,难道是顾先生?”

顾云凌赧笑着摆手:“我不会武功,救姑娘的另有其人。他现在去山中捡柴火了,等他回来,姑娘就能见着了。”

“对了,我听说姑娘身子有恙,有一名大夫正好与我同行,我这就让他进来,替你瞧瞧。”

顾云凌唤道:“决明。”

门外响起一个清澈的声音,听着像是个年轻男子:“在。”

那人推门进来。秦淮月好奇地一瞧,竟是个六七岁的小童,高高束着马尾,穿一身青色箭袖,活像一根翠绿翠绿的竹笋,五官却带着与这个年纪格格不入的沉稳。他左手提着个药箱,应该就是顾云凌口中的大夫了。

只是,刚才那声音明明是个成年男子,怎么进来的却是个垂髫小儿?

顾云凌笑着解释:“决明天生就得了一种怪病,长到六七岁就不再长了,容貌也维持着小孩儿的模样。你别看他长得显小,实际上他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了。”

决明将药箱放在一旁,示意秦淮月伸出手来。

秦淮月将手递给他,决明将三指搭上她的腕,闭眼聆听她的脉象。

稚嫩的一张脸,此刻面上却挂着如此严肃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

顾云凌的神情颇为复杂,看向秦淮月的眼神又是愤怒,又是怜惜:“秦姑娘……听说你昨日动了胎气……那姓晏的,真是猪狗不如!既想要子嗣,又舍不得权势富贵。竟然逼迫你——”

“这位姑娘没有怀孕。”决明松开了秦淮月的腕,平声打断了他。

“什么?”顾云凌怔忡住。

秦淮月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讷讷地低下头:“晏……靖远侯将我带出宫,把我囚在小山别院。我没有办法,只好假装有孕,就是为了骗过他,好趁机逃出来。”

她看得出来,晏澄洲在乎子嗣。所以她才想出这一招,甚至不惜与他虚情假意地演了两个月的戏,为的就是借机逃跑。

之所以选在昨天,一是因为晏澄洲在宫中守灵,赶不回来;二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快要四个月了,腹部却还是平坦如初。她再不走,晏澄洲就要起疑心了。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顾云凌他们竟也一直在追查她的下落,把她劫到了这香云寺中。

昨天带走他的黑衣人,不是顾云凌,也不是眼前这个决明,那又会是谁?

还有,顾云凌又是怎么从看守严密的廷尉狱中跑出来的?

“哎!好漂亮的姑娘!难怪靖远侯费尽心思,也要金屋藏娇!”

门猝不及防地被撞开,秦淮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怔愣地望着推门进来的这人。

男子瞧着二十岁上下,身形颀长,比顾云凌还要高出半个头。他肌肤呈麦色,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笑起来的时候嘴边竟有两个小梨窝,很是英姿飒爽,又带着些少年人的率真,应该是个带兵打仗的小将军。

邵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淮月,眼底带着不加掩饰的欣赏。他炽热的目光似有千斤重,灼得秦淮月擡不起头来。她抿了抿唇,忍不住羞赧地垂下视线。

邵昀啧啧了两声:“小娘子是南方来的姑娘吧?水灵灵的真是好看,叫什么名字?”

这话未免也太过直露无礼,顾云凌心生不喜,喝斥道:“邵昀!”

邵昀缩了下脖子,住了嘴。

顾云凌忙给秦淮月赔礼:“邵昀出身行伍,笨嘴拙舌的,行事无礼了些。秦姑娘千万不要同他计较。”

秦淮月道:“昨天来小山别院劫我的,该不会就是他吧?”

邵昀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喂!喂,薛诺你快进来!”

他匆匆跑出门去,揪出个听壁角的少年来,把他往秦淮月面前一推:“是他!”

秦淮月好奇地打量着他。薛诺的肤色极白,似乎常年不见阳光。他披着件玄色的斗篷,遮住了大半眉眼,看不清楚五官。但从斗篷下露出的高挺的鼻子和俊逸的下巴来看,这少年应该长得很好看。

察觉到秦淮月的目光,薛诺竟有些羞涩,一个劲儿地往邵昀身后躲。

邵昀最瞧不上他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他拧着眉头,一把锁住薛诺的胳膊,顺便还揭了他的兜帽:“一个大男人,还怕羞不成?总往我后头躲像个什么话?”

秦淮月终于看清了少年的脸,薛诺确实是个很漂亮的小孩儿。他的眼睛竟是浅灰色的,眸色很浅,望向她的目光轻轻颤抖,给人一种纤薄脆弱的感觉,他整个人就像是琉璃做的,稍稍一碰,就会碎掉。

薛诺脸上浮现出些许歉意:“昨天,我打晕了姑娘,实在是对不住。”

秦淮月声音放柔和了些,生怕吓坏了这孩子,“你别怕呀。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只是,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呆在这香云寺中?”

邵昀嘴快,马上便抖了出来:“自然是奉王爷之命,前来上京救顾兄了。救你只是顺带的,不用谢我。”

王爷?

邵昀说的,该不会是清河王吧?

他这话一出,剩下的三个人都齐刷刷地瞪着他。

邵昀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眼神慌张地四下乱看,“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顾云凌叹了口气,对秦淮月道,“事到如今,我们也不好再瞒你了。不错,我们的确是清河王的幕僚。我那日率领太学生上书,正是得了王爷的授意。只是没想到……竟连累了我的学生。”

清河王闻弼,原先只是闻氏旁支中默默无闻的一个宗室子弟,靠着征伐西凉的赫赫战功起家,才得以封王。此人野心甚大,不甘于只在清河做一个小小的诸侯王。近年来广招门客,私蓄部曲,偏偏他行事十分谨慎,将兵力分散在各个地区,对朝廷则是一副恭恭敬敬的姿态。贺衍几次三番派人去清河查探,也没抓到他的把柄。

顾云凌正了神色:“这五年来,贺衍与晏筠二人狼狈为奸,妄行暴虐,荼毒万民,攘斥寒门。王爷性情耿介,对这两人是忍无可忍。祢县令对我有举荐之恩,却惨遭那二人毒手,待王爷入主上京之时,便是那二人身首异处之日。”

“香云寺的住持,是曾经收养决明的师傅。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同意我们暂时在这儿避避风头。秦姑娘,我们救你,是念在你是阿妧的朋友的份上,还请你为我们保守秘密,若是你将此事走漏出去……也就别怪顾某,翻脸不认人了。”

秦淮月连忙说:“我指天发誓,绝不将你们的事走漏出去半点儿!否则必叫我受天打雷劈……”

邵昀忍不住道:“可别啊!你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真要挨了雷劈,那不得焦了?”

顾云凌怒斥:“邵昀,闭嘴!”其实,他还是头一次这么吓唬一个娇弱的姑娘,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顾云凌歉疚地对秦淮月说:“秦姑娘,如今太后薨逝,京中的巡查也抓紧了,我们不便外出。这些日子,就委屈姑娘呆在此处,尽量不要下山。”

秦淮月目露忧虑之色:“可是……我家娘娘怎么办?”

江婳怀着身孕呢,没有她陪着,那个傻丫头能照顾好自己吗?

顾云凌道:“这段时间,靖远侯和大司马大将军都在宫中,姑娘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这会儿回去,岂不是撞个正着?”

秦淮月思忖了片刻,道:“好吧。那这些日子,就麻烦顾先生了。对了,顾先生既然联系得上顾娘娘,那便烦请先生帮我传个信儿给我家娘娘,告诉她我一切安好,叫她不要担心。”

顾云凌点头:“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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