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改口的小外室 “叫妻主。”(1/2)
第76章 改口的小外室 “叫妻主。”
越往北走, 景色越不相同。
尤其一过淮河,更是一个新世界。
可崔棠却已经全然没了探索新世界的兴趣与好奇。他晕了两天船,本就恹恹的, 每天听着马车咯哒咯哒一路向北, 听着窗外陌生的话音,他的心中却是越来越不安。
再往北走,就是京城了。
进了京城, 他就要住进穆念白的东宫, 去t见识宫中形形色色的贵人们了, 甚至按照穆念白的说法,以后他也会成为那些贵人们中最尊贵的一个。
可他不仅不觉得欢喜, 甚至觉得有一些恐惧。
他从未去过北方, 从未进过京城,遑论是志怪小说中那妖怪洞窟一样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他的心中总是生出这样的忧虑——自己进去之后, 还能和现在一样自在吗?
穆念白正垂着眼睛, 闭目养神, 当她擡起眼, 总能看见崔棠紧紧蹙着他那一双秀气的柳叶眉, 一双漂亮的眼睛也皱在, 努着鼻尖, 瘪着嘴巴, 双手撑着下巴,嘴里还嘟嘟囔囔,念念有词的。
穆念白反转手中折扇, 用扇柄撩开他脸侧垂落的长发,挑起他的下巴,伸手扯着他另一边的嘴角向外拉, 让他不得不漏出一个不情不愿的笑容。
“马上就到家了,怎么反倒愁眉苦脸起来了?又想东想西,琢磨那些有的没的了?”
崔棠努力躲开她四处作怪的手,将头一低,从穆念白的禁锢中逃脱了出去。
他愁眉不展,叹了口气,忍不住开始异想天开。
“三小姐…您说进了京城,奴有没有可能不进东宫,仍旧住在外面,仍旧当您的外室呢?”
他眨着那双灵动又澄澈的眼睛,眼巴巴地瞧着穆念白,希望用色相迷惑住穆念白,让她答应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
只可惜穆念白和他不一样,穆念白只是微笑着,欣赏着眼前的美色,饱餐一顿后却是不假思索地摇头拒绝。
“你被我宠了近两年,给我生育了长子,肚子里还揣着我们第二个孩子,就算受制于你的出身家世,没法让你当正室,怎么能把你撵到外面做外室呢?我穆念白岂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
“你含辛茹苦为我生儿育女,我却毫不领情,叫旁人看去,我成什么人了?”
崔棠急忙摆手解释:“诶呀!您当然是很好的人,是奴喜欢当外室呀!”
他生怕穆念白不信,又掰着指头,跟她胡搅蛮缠,狡辩当外室的好处。
“当外室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也不用晨昏定省,也不用和宫里那些一句话里恨不得藏八百个心眼子的人精打交道,更不用守着规矩,跪这跪那。奴就喜欢当外室,做什么都自由自在的。”
这只小鸟那颗圆润的小脑袋里时不时的,就会冒出些惊世骇俗的鬼点子来。
比如如今这番给太女当外室比给太女当侍君好多了这番厥词就让穆念白十分无奈。
穆念白看了眼日益圆润的腰身,忍不住叹气。
明明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怎么还是这样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
穆念白无法,只能狠狠心,捏着他的脸颊,沉下脸教训他。
“当外室好?”
“我看你是苦头还没吃够!”
“你继续当外室,我房中没人,短时间也许没人说什么,时日久了,陛下和苏氏一定会想法设法往我床上塞人的。她们不是扬州穆家的那些只知吃喝闝赌的老僵尸,稍微吓唬几句就能应对过去。她们可是难对付多了。苏氏也就罢了,我扯几句鬼话还能敷衍几回,陛下既是我的生母,又是我的君上,她赏赐的人,我是拒绝不了的。”
她用大拇指揉撚着崔棠樱花一样红润饱满的唇边,有点生气地问:“崔棠,你就忍心把我推到别的男人的床上去?你的心肠有多冷,嗯?”
崔棠听了这话心里就酸溜溜的,他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
“难道奴不忍心,您就不会去别的男人床上了吗?奴的心肠再热,难道还能捂得热一颗铁石心肠吗?”
“您是太女,自然想有多少男人就有多少男人,您想去哪个男人那儿过夜,奴难道拦得住吗?”
他这话说得有些幽怨,穆念白看着他低沉失落的模样,觉得有些事还是提前说明白为好,也省的这只小东西总是想东想西,患得患失。
她用双手捧起崔棠的脸颊,动作轻柔缓慢,就像捧起一件珍贵的瓷器。
没有多郑重的承诺,穆念白只是注视着崔棠的眼睛,平铺直叙地说着。
“我的母亲……她也许是个好将军,也许也会是个好皇帝,但她绝不是一个好妻主,好母亲。她既多情又薄情,她在许多个男人身上留连,在他们失去价值后,又会毫不留情,将他们弃如敝履。她的刻薄与薄情害死了我的生父,也害了我许多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心里想,我不想变成我母亲那样的人,也不想我的孩子,变成我这样的人,吃我吃过的苦,走我走过的路。”
“你也许也听说过我年轻气盛时的那些风流事,那你应该也能发现,不管对方是谁,一段时间内,我的身边永远只会有一个人。”
崔棠咬着嘴唇,低下了头,他在心里咬牙切齿,恨恨地想:谁会留意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穆念白这么说了,崔棠心里反倒更没底,他小声问:“奴只是一直不明白,您究竟为什么会选择奴?”
比他漂亮的大有人在,比他聪颖的也大有人在,甚至单论乖顺听话,他也比不上那些秦楼楚馆里,专门教养出来的小倌。
穆念白为什么会选定他?为什么会留他在身边?穆念白对他的偏爱,又能维持多久?他会不会像之前的那些男人一样,也变成她身边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
这个问题却是把穆念白问住了。
她一开始……好像只是想折磨惩戒这只自作主张,坏她好事的小东西来着。
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改观的呢?
穆念白轻声微笑。
“大概是因为……至少你足够好用?”
“虽说是一人图财,一人贪色,但我走以后,好处你没享受到多少,却受我牵连,受了不少折磨。你肯忍着那些苦楚,瞒着所有人,把我的血脉生出来,被我误会了,也不见你有多生气。这许多事累计在一起,我难道不该选你吗?”
崔棠被她说得有些害羞,低着头,只露一截粉白可爱的脖颈在穆念白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他小声道:“奴…奴喜欢您,这些,都是奴应该做的。”
穆念白笑了笑:“这就是我为什么选你。”
“你做的这些事,为我付出的这些东西,我都看在眼里,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移情别恋,弃你于不顾。”
穆念白牵起崔棠的手,像个小孩子一样,和他拉勾起誓:“我发誓。”
她回忆着小孩子之间那些幼稚的誓言,笨拙道:“拉勾,上吊……”
崔棠眼中虽然含泪,却是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他用尾指勾住穆念白的指头,大声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穆念白笑着将他揽进怀中,亲着他的额头低声呢喃:“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都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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