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秋猎交锋(2/2)
臣,谢陛下救命之恩。秦战单膝重重砸在青砖地上,铁甲与石面相撞的闷响惊飞了帐外栖鸟。
皇帝正由太医包扎手上伤口,见状挥手屏退左右。染血的绢帕落入铜盆,激起一圈涟漪:秦爱卿不必......
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秦战猛然擡头,眼中燃着暗火,只温亭羽一人,求陛下成全。
殿内霎时死寂。炭盆里银丝炭爆出个火星,映得皇帝眸色明灭不定。他忽然轻笑,将另一片染血的帕子掷入铜盆:朕若说不呢?
秦战直接匍匐跪了下去,护心镜重重磕在地毯上。他擡头时,下颌绷成凌厉的弧线:臣这条命,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波斯地毯上,晕开暗色痕迹,陛下随时可以拿去。
皇帝挑眉,翡翠扳指在紫檀案几上叩出清响:哦?尾音微微上扬,像悬在梁上的剑。
但温亭羽,秦战一字一顿,指节捏得发白,铁护腕竟被生生捏出裂痕,不行!
帐外忽起狂风,卷着沙粒拍打在牛皮帐上,如骤雨倾盆。皇帝忽然起身,擡起秦战下巴。
他俯身时,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五年前你要与我联手,除去大皇子时,声音轻得像叹息,怎么不说这话?
秦战眸色骤沉,突然抓住皇帝手腕。护甲边缘割破掌心,鲜血顺着鎏金龙纹蜿蜒而下:当年陛下说,他齿间挤出嘶哑的声音,是为肃清朝纲。
是。皇帝任由他抓着,忽然凑近耳畔,呼吸喷在秦战的耳朵上,可若朕现在说,指尖划过秦战颈侧跳动的血脉,更是为了那个被你藏在西北的小太医呢?
秦战呼吸骤停,猛地将皇帝推开。长刀出鞘三寸,寒光映出帐顶蟠龙狰狞的鳞爪。
放肆!侍卫们冲进来,刀光如雪。却见皇帝摆摆手,月白袖摆沾了秦战掌心血迹:退下。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语气忽然疲惫:秦战,你以为朕为何准你带他远走扬州?玉扳指叩在案上,又为何五年不召?
秦战握刀的手微微发抖,刀鞘上缠着的红绳早已褪色——正是温亭羽当年系上的平安结。
因为朕知道,皇帝转身望向帐外暮色,残阳如血染红他半边脸庞,他看你时......忽然轻笑一声,眼里有光。
最后一字落下时,秦战手中长刀铛啷坠地。
“你说......”,皇帝脸上带着不明的情绪,声音落寞:“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呢?”
这句话像柄钝刀,狠狠扎进秦战胸口。他踉跄后退一步,刀鞘撞上案几,震翻茶盏。
滚吧。皇帝背对着他摆摆手,明日猎场有埋伏,别带他来。
秦战深深看了那月白背影一眼,转身时铠甲铿锵作响。掀开帐帘的刹那,秋风裹着枯叶拍在他脸上,远处传来温言清脆的笑声。
温亭羽正带着孩子在溪边洗手,靛青色衣袖挽到手肘,露出截白玉似的小臂。见秦战走来,他擡头一笑,眼底映着晚霞,果然有光。
秦战大步过去,当着所有禁军的面将人狠狠搂进怀里。他抱得那么紧,仿佛要把骨头都揉碎。
怎么了?温亭羽被他勒得生疼,却还是轻轻拍他后背。
秦战把脸埋在他颈窝,呼吸粗重:回家。
当夜将军府主屋灯火通明。秦战将温亭羽压在榻上,吻得又凶又急。温亭羽唇瓣被咬破,尝到铁锈味也不推开,只是温柔地抚过他紧绷的后背。
明日......温亭羽刚开口,就被秦战堵住嘴。
明日我独自去。秦战抵着他额头,声音沙哑,你和言儿在家。
温亭羽望进他眼底,忽然明白了什么。他伸手描摹秦战眉骨上的旧疤,轻声道:好。
烛火噼啪一跳。秦战突然扯开他衣襟,在锁骨上重重咬了一口。温亭羽吃痛闷哼,却被他趁机侵入唇齿。纠缠间玉带落地,床帐摇晃,满室只剩急促的喘息。
窗外,一轮孤月悬在梧桐枝头,照见将军府外墙角闪过几道黑影。
秦战在温亭羽看不见的角度,盯着窗纸上的影子眯起眼睛,手却温柔地抚过怀中人汗湿的鬓发。
秋猎第二日,晨雾未散。皇帝立在鎏金御辇前,指尖拂过箭囊里的白羽箭。
当秦战独自策马而来时,他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温爱卿身子不适?皇帝明知故问,目光扫过秦战颈间新鲜的抓痕。
秦战单膝点地,铁甲在晨露未干的草地上碾出深痕:回陛下,内人昨夜染了风寒。声音哑得厉害,像是整夜未眠。
皇帝轻笑,转身登上御辇。明黄帷帐垂落的瞬间,他忽然抛来一个锦囊:赏你的。秦战接住时,闻到熟悉的药香——
是温亭羽常配的安神散。
与此同时,将军府内。
温亭羽站在书案前,指尖抚过颈间红痕。晨光透过窗纱,将那些痕迹照得愈发鲜明。他拢了拢松散的衣襟,开始整理温言昨夜练字的宣纸。
平安二字写得歪歪扭扭,笔锋却透着执拗。温亭羽用镇纸将温言练字的宣纸一张张压平。
风卷落叶过庭院,一片金黄的银杏叶飘进窗棂,正落在平安二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