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军纪誓言（1/2）
第44章：军纪誓言
边关的晨风格外凛冽，卷着细碎的黄沙拍打在玉门城校场的旌旗上。
秦战一身玄铁轻甲立于点将台，身后秦字大旗猎猎作响。台下三千将士肃立如松，温亭羽带着医官们站在西侧廊下，白袍在风中翻飞如鹤翼。
今日不练刀弓。秦战声音不大，却让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到校场角落，只说一件事——军纪第七条。
秦战缓缓踱步，铁靴踏在木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玉门城的军纪第七条是什么？
凡奸淫掳掠者，杖八十，逐出军营...将士们齐声应答。
记得就好。秦战站定，手按在剑柄上，但今日，我要再加一条。
队列中泛起细微的骚动。第七条赫然写着不得始乱终弃，是秦战上任后新添的规矩。
我知道你们私下议论，说这条管得太宽。秦战踱到台边，铁靴踏出沉闷的声响，但在我秦家军，既要执得了刀，更要担得起情。
他忽然指向东侧几个年轻士兵：马老三，上月是不是收了卖豆腐李家的绣帕？赵小五，你跟驿站姑娘眉来眼去多久了？
被点名的士兵面红耳赤，众人发出善意的哄笑。温亭羽不自觉攥紧了药囊，不知秦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今日把话说明白。秦战突然提高声调，凡我麾下将士，”他顿了顿，目光忽然柔和了几分。若有人真心悦慕一人，敢立誓一生只此一人，不离不弃——我秦战亲自为他主婚，备酒席，贺良缘。
校场瞬间沸腾。有个胆大的百夫长喊了句：将军自己呢？
秦战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人群，最终落在温亭羽身上。青年御医正低头整理袖口，露出一截白玉似的手腕，上面还留着昨夜红烛下的浅浅指痕。
本将军自然以身作则。秦战解下腰间佩剑，铮地插进台面青砖，我秦战此生，唯心悦温亭羽一人而已。
他大步走下高台，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住温亭羽的手。“此生若有违背，天地共诛。
温亭羽的耳尖瞬间红透，手指下意识蜷缩，却被秦战牢牢握住。药箱咚的一声掉在地上，纱布和药瓶散落一地。
校场静得能听见风声。三千道目光齐刷刷转向廊下，温亭羽耳尖瞬间红得滴血，他没想到秦战竟在众目睽睽之下——
三年前边关初见，你跪在血污里救人的样子，我就再忘不掉。秦战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后来你为我疗伤，教我识药，明明自己怕冷，还把狐裘让给伤兵...
温亭羽眼前模糊起来。那些他以为无人注意的琐碎细节，原来都被这人默默记在心底。
话未说完，白影已扑入怀中。温亭羽竟当着全军将士，主动环住了将军的脖颈。
药香混着铁锈气，他踮脚在秦战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将军朗声大笑，直接将人抱起来转了三圈。
校场爆发出震天欢呼。周岩带头把头盔抛向空中：恭喜将军！士兵们有样学样，顷刻间钢盔如雨，砸得督军抱头鼠窜。
混乱中，温亭羽被放下来，却仍攥着秦战的手不放。他脸颊绯红，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你...你早计划好的？
嗯。秦战用拇指抹去他眼角湿意，那日见你为阿青的事发愁，就想总得有人开这个头。
阿青因生得俊秀常被骚扰，又因性子软不敢反抗。此刻那少年站在医官队伍最前列，眼睛瞪得圆圆的，手里的东西掉地上都没察觉。
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人群中挤出来，扑通跪下：将军！我、我也......
是阿青。小少年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我虽不懂什么情爱，但、但若将来有心悦之人，定当一心一意！
秦战大笑，拍了拍阿青的肩：好小子！
站在后排的赵都尉突然咳嗽一声，别过脸去。阿青偷偷瞥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手指揪紧了衣角。
回府路上，温亭羽脚步发飘，几次踩到石子险些摔倒。秦战索性背起他，任那袭白衣垂落自己胸前。
现在可以说了？秦战侧头，在校场咬耳朵那句。
温亭羽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我说...三年前你满身是血闯进医帐时，我就...
话未说完，秦战已托着他腿弯将人往上颠了颠：早知道该在伤兵营就提亲。
胡闹...温亭羽轻咬他耳垂，却抱得更紧了。
回府后，温亭羽发现父亲正在药圃移栽一株雪莲，见他来了，头也不擡：闹够了？
爹...温亭羽蹲下身帮忙扶正花苗，您不生气？
温太医抖落根须上的泥土：当年我随军行医，见过多少生死相许。忽然瞥见儿子颈侧红痕，哼了一声，就是没想到，你小子有胆当众...
我教的。秦战不知何时立在月门边，手里捧着个描金匣子，岳父，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匣中竟是套完整的《温氏针经》刻本，连最新补写的戍边篇都在其中。扉页上用朱砂题着：医者仁心，济世为怀。翁婿共勉。
温太医指尖微颤，忽然从药筐底下抽出卷竹简：巧了，老夫也备了礼。
展开竟是幅泛黄的边关地图，各处要隘旁密密麻麻标注着草药生长点，还有小楷写的采摘时节与炮制方法——这是老人年轻时行医积累的珍宝。
雪莲在鹰嘴崖，七叶一枝花往黑水沟找...温太医指点着，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温亭羽忙去搀扶，却被推开，去去去，给你就收着。老夫累了，歇会儿去。
望着父亲蹒跚的背影，温亭羽忽然发现老人左袖空荡处，露出一截狰狞疤痕——那是诏狱铁链留下的印记。
我让周岩去聘两个伶俐丫头。秦战从背后环住他，专门伺候岳父起居。
温亭羽摇头：爹不喜生人近身。忽然想起什么，倒是阿青那孩子细心...
正说着，院外传来少年欢快的声音：大人！我帮赵大哥送了一车艾草来！只见阿青蹦跳着进来，身后跟着扛麻袋的赵都尉。少年脸颊红扑扑的，再不见往日畏缩模样。
来得正好。温亭羽招手，日后你专门跟着我学配药，可愿意？
阿青眼睛一亮，忽然跪下咚咚磕了两个头：徒儿拜见师父！又转向秦战，谢将军成全！
赵都尉挠着头傻笑，被秦战踹了脚屁股：愣着干嘛？帮你小郎君晒药去！
夜幕降临时，温亭羽正在整理药材，手指却总是不自觉地抚过腰间玉佩。秦战今日在校场的话犹在耳边，让他的心跳到现在都没平复。
在想什么？
温热的气息突然拂过后颈。秦战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双臂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
温亭羽轻颤了一下，没有躲开。今日......我们太张扬了。
我故意的。秦战低笑，手指轻轻摩挲他腰间的玉佩，要让全军营都知道，温太医是我的人。
温亭羽转身，正想说什么，却被秦战抵在了药柜上。檀木的清香混着药草苦涩的气息萦绕在鼻尖，那人炽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让他呼吸微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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