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边城守望（1/2）

第36章：边城守望

战事比预想中进行得更快。

秦战率军突袭蛮族大营那夜，天降大雪。北风卷着鹅毛般的雪片呼啸而过，将蛮族营地的篝火尽数扑灭。

雷霆砲的机括被冻得僵硬，箭矢射出去便失了准头。而秦战的铁骑却借着风势，如鬼魅般杀入敌营，一把火烧了粮草辎重。

蛮族主力已被击溃，秦战带队乘胜追击残余部队。

玉门关的雪渐渐停了，但寒意未消。

温亭羽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苍茫的戈壁，地平线上偶尔闪过几道黑影，那是秦战派回的斥候。

自大军开拔已有七日，每日都有战报传回，却始终不见那人归来的身影。

师父！阿蛮裹着厚厚的棉袄跑上来，手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您站了半日了，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温亭羽接过碗，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低头抿了一口，汤里加了当归和黄芪，是秦战临行前特意嘱咐厨房每日给他炖的。

有消息了吗？他轻声问。

阿蛮摇头：周将军说前线一切顺利，将军让您别担心。

温亭羽指尖摩挲着碗沿，目光落在城下忙碌的士兵身上。他们正在搬运箭矢和滚石，为可能的守城战做准备。

远处医帐里，伤兵们进进出出，有些是前几日送回来的，有些则是今早刚到的。

今日送来的伤兵，情况如何？

大多是轻伤，已经处理好了。阿蛮挠挠头，不过有个小兵说，蛮族似乎在黑水河对岸集结，不知是真是假。

温亭羽眉头微蹙。黑水河距离玉门关不过三十里，若蛮族真在那里集结，秦战的处境恐怕比战报上说的更危险。

他放下碗，转身下了城楼：去医帐看看。

医帐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温父正在给一名伤兵换药。见温亭羽进来，老人微微点头：来得正好，这批金疮药快用完了，得再配一些。

温亭羽挽起袖子，熟练地开始研磨药材。阿蛮在一旁帮忙，将碾好的药粉过筛。三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儿便配好了十几罐药膏。

爹，温亭羽低声问，您觉得前线情况如何？

温父手上动作未停，声音却压得极低：战报上说一切顺利，但今早送来的伤兵里，有人中了毒箭。

温亭羽指尖一顿：什么毒？

像是北燕的阎王笑。

温亭羽心头一紧。这种毒极为霸道，中箭者起初毫无知觉，半日后才会毒发，若无解药，必死无疑。秦战知道如何应对吗？

像是看出他的担忧，温父拍了拍他的肩：别慌，将军见识过这种毒，不会大意。

温亭羽点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取出一包银针，开始为伤兵施针逼毒。银针在烛光下闪着寒光，刺入xue道的瞬间，伤兵闷哼一声，随即放松下来。

毒已逼出大半，再服三日药便可无恙。温亭羽收起银针，转头对阿蛮道，去药房取些雪莲蕊来，配成解毒丹，分发给前线回来的士兵。

阿蛮领命而去，温父则继续为其他伤兵诊治。温亭羽站在帐门口，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心中思绪万千。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周岩浑身是血，策马冲入城门，身后还跟着几名亲兵。

温大人！周岩翻身下马，踉跄着跑到他面前，将军让我回来报信！

温亭羽心头一跳，连忙扶住他：出了什么事？

周岩喘着粗气，从怀中掏出一封染血的信：蛮族主力已被击溃，但残余部队逃往了西北峡谷。将军率轻骑追击，让我先回来告诉您——最迟明日午时，他必率军凯旋！

温亭羽接过信，指尖触到那干涸的血迹，心头一阵刺痛。他强自镇定，问道：将军可有受伤？

周岩摇头：将军无恙，这是蛮子的血。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峡谷地形复杂，将军让您......做好接应准备。

温亭羽立刻明白了秦战的暗示——若明日午时未归，便意味着出了意外。

我知道了。他握紧那封信，你先去休息，伤处理好了再说。

周岩点头，跟着医官去包扎伤口。温亭羽站在原地，缓缓展开那封信。信上只有寥寥数语：

亭羽：

蛮族已溃，余寇遁入峡谷。此战将毕，待我归来，补你花烛。

——明渊

字迹潦草却有力，显然是匆忙写就。温亭羽将信贴在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会回来的。

他答应过的。

夜幕降临，玉门关的灯火次第亮起。

温亭羽没有回府，而是留在医帐继续配药。阿蛮已经困得直打哈欠，却仍坚持在一旁帮忙。

师父，您去睡会儿吧，我来守着。

温亭羽摇头：再等等。

他取出一包安神的药材，放入香炉。袅袅青烟升起，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渐渐弥漫整个医帐。伤兵们在这香气中沉沉睡去，帐内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温亭羽坐在案前，取出银针，一根根擦拭。烛光映在银针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极了那夜秦战眸中的星辰。

捷报传回玉门城时，温亭羽正在医馆为伤兵换药。阿蛮举着军报冲进来，小脸涨得通红：师父！将军胜了！

温亭羽的手微微一颤，药粉洒在伤兵的绷带上。他定了定神，继续包扎的动作，只轻声问：可有伤亡？

周将军说折了十七个兄弟，伤了四十余人。阿蛮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将军没事，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冻伤了耳朵。阿蛮挠挠头，周将军说，将军不肯戴护耳，非说影响听敌军的动静。

温亭羽眉心一跳，手里的剪子咔嚓一声剪断了多余的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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