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尺素传情(1/2)
第33章 尺素传情
边关的清晨来得格外早,温亭羽醒来时,身旁的床榻已经空了。
他伸手抚过尚有余温的枕席,指尖触到一张字条:去黑水河巡视,三日后归。勿念。——战
字迹潦草,显是匆匆写就。温亭羽将字条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那人离去时的温度。
窗外传来士兵晨练的呼喝声,他披衣起身,推开窗棂,让清冷的空气灌入肺腑。
这是秦战封侯后第一次外出巡视,按理说本该带着他这个随军御医同行。
可前日军中突发痢疾,十余名士兵上吐下泻,温亭羽不得不留下照料。
记得分别那晚,边关的朔风卷着砂砾拍打窗棂。秦战将他整个儿搂在怀中,铠甲都未及卸下,冰冷的金属硌得他后背生疼。
将军的下巴重重抵在他发顶,声音闷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真想把你揣在怀里带走。
说话时,带着薄茧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腕间跳动的脉搏。
侯爷说笑了。他当时羞得耳根发烫,连脖颈都漫上一层薄红。
为掩饰慌乱,他伸手去整理秦战散乱的领口,指尖却不慎碰到对方喉结,惊得立刻缩回。
下官......我会每日去伤兵营查看,等您回来。
秦战闻言却皱眉,突然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擡头。常年握刀的手指力道控制得极好,既不容挣脱又不会弄疼他。
帐内烛火摇曳,在将军眉骨那道旧疤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叫我什么?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温亭羽却听出了其中藏着的委屈。
秦......他张了张嘴,喉头滚动,那个单字在唇齿间辗转许久才轻轻吐出,战。
话音未落,秦战的眸子骤然亮了起来,像是荒漠夜空里突然炸开的烟火。将军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犬齿不经意擦过柔软的唇瓣,留下一点细微的刺痛。
乖。这声夸奖裹着滚烫的呼吸,混着边关特有的铁锈与风沙的气息。
秦战收紧了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温亭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腔里急促的心跳,透过层层衣料,与他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
等我回来。秦战最后在他眉心落下一吻,那里还沾着白日里为伤员煎药时溅上的药汁,给你带大漠的星星。
掀帐离去的瞬间,塞外的狂风卷着飞雪灌进来。温亭羽望着那个高大的背影融入夜色,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尚有余温的唇瓣。
案头油灯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投在帐壁上,拉得很长很长。
回忆至此,温亭羽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触感。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梳洗更衣。铜镜中映出一张略显憔悴的脸,眼下两团青黑清晰可见——没有秦战在的夜晚,他总是睡不安稳。
温大人,药熬好了。阿蛮在门外轻声禀报。
温亭羽收回思绪,快步走向医帐。帐内弥漫着苦涩的药香,几个病患正捧着药碗小口啜饮。他挨个检查脉象,又为最严重的那个士兵施了针。
多谢温御医。年轻士兵感激道,您脸色不太好,也要保重啊。
温亭羽勉强笑笑:无碍。
走出医帐,刺目的阳光让他眯起眼。操场上,周岩正在训练新兵,见他过来,立刻行礼:温大人,侯爷有信来!
温亭羽心头一跳,强作镇定地接过信笺。展开一看,只有寥寥数语:已至黑水河,一切安好。军中疫病如何?勿太劳累。
字迹工整,与临行前那张潦草字条截然不同,显是特意静心书写。
温亭羽摩挲着纸面,仿佛能看见秦战伏案写信时专注的眉眼。他转向周岩:可有笔墨?我想回信。
在副将帐中,温亭羽斟酌良久,才提笔写道:军中病患已愈大半,侯爷勿忧。近日天寒,望添衣加餐...
写到这里,他笔尖一顿,脸上微微发热,又添上一行小字:夜阑独坐,思君甚切。
墨迹未干,忽听得帐外一阵骚动。温亭羽匆忙折好信纸走出,只见几个士兵擡着个浑身是血的伤员疾奔而来。
怎么回事?
巡防时遇到狼群。士兵气喘吁吁,李校尉为救弟兄们,被头狼咬伤了腿。
温亭羽立刻指挥他们将人擡入医帐。伤者右腿血肉模糊,深可见骨。他迅速净手,取出银针和金疮药,全神贯注地开始救治。
两个时辰后,伤情终于稳定。温亭羽累得双臂发颤,额前碎发被汗水浸透,贴在苍白的脸颊上。他洗净手上血污,这才想起那封未送出的信,连忙回到副将帐中。
周岩见他面色不佳,劝道:温大人先歇歇吧,信我派人送去就是。
温亭羽摇摇头:我再添几句。他展开信纸,在末尾补上:今日救治狼伤患者一名,已无大碍。边关凶险,侯爷务必当心。
信使快马加鞭离去后,温亭羽独自登上城墙。夕阳西沉,将远处的雪山染成金红色。黑水河就在那山峦之后,不知秦战此刻是否也在眺望这个方向?
温大人,该用晚膳了。小药童在城下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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