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2）
“苏摩，苏摩，我不能把你怎么样，”薇薇安拽下自己的黑色围巾，白色干枯的脖颈上有一个黑紫色的手印，“沙利叶的诅咒，一个天使，为了你，一个杀过先知的异教徒，诅咒一个被允许存在的女巫。而你也知道，我非常愿意收留一个同样没有力量的巫师。”
“但她是我女儿，我希望能陪在她身边，至少等她适应这一切——”
我本以为我还要哭诉一会儿，谁知道她瞪着我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颇为愉快地说：“可以，当然可以，你愿意在这里留多久都可以——只要你让沙利叶离我远一点。”
沙利叶看起来明明是一个顶随和的人啊，怎么被薇薇安形容得如同洪水猛兽一样啊。
“现在我需要，进行一下清理，给你女儿。”她在念女儿时颇有深意地念了一个重音，我隐隐觉得不是很合适，但我想想，那毕竟是狄安娜，怎么说也是不会轻轻松松被搞死的。
我问：“我等在这？”
“你可以随意看看，你会为这一切感到满意的，哦，其他受训的孩子在二楼，你可以去看看他们。”薇薇安又对那个女人说：“米诺，你去带‘苏摩’，好好参观一下我们的地方。”
说着她带着狄安娜去了地下室。
米诺报纸叠在一起塞进抽屉里，声音被弄得非常响亮也非常吓人，我缩了缩脑袋，“劳驾了。”
她沉默着带我走上二楼，我意识到她极有力量，可浑身上下却一点巫师的力量也没有流露，这是非常罕见的，通常有力量的巫师都非常喜欢炫耀自己的力量，比如狄安娜和安娜。
我们才走到拐角，米诺说：“对不起，狄安娜。”
我心里一毛，扯了个微笑：“狄安娜跟着薇薇安去楼下了。”
“我是说给你，也是说给你的灵魂的，我的确对不起你。”她说完了又开始沉默，我挠了挠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能告诉我你做了什么么？”
“我不想说。”
虽然戳人伤疤不好，但我灵光一现，想起了狄安娜曾经对我说的话，大声道：“我轮回了成百上千次了！有时候我记得一切，但很多时候就像现在一样，我什么都不记得，他们告诉我我是月亮，也不过是为了自我满足而已，满足于找到了自己的依傍，自己的神！你们都拿我当成月亮，却从没有把我当成我自己！这就是我去找一个普通人，一个把我当成我自己而不是任何人的普通人生孩子！”
米诺被我镇住了，转过头，惊诧地看着我。
我给自己的演技点了个赞，我说：“如果你把我当成狄安娜，那你就应该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如果我不知道你的罪，我也无法给你忏悔的机会，毕竟只有受害的人才有原谅的资格。”
米诺喘息了两口，说：“你果然还是狄安娜，你一点也没变。”
不好意思姐姐，我真的不是狄安娜，不过我的演技显然骗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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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利尔捕获了沙利叶……跟我签订契约的恶魔是个小恶魔，”言外之意就是这个恶魔是站在贝利尔那边的，毕竟贝利尔是恶魔们真正的头头，不屈服贝利尔显然也没有好果子吃，跟着贝利尔反而有肉吃，这种权衡下，恶魔们怎么站队真的显而易见。她有些难为情，“跟我签订契约的是一个山羊头的恶魔，我太想要力量了，那时候我们是室友，你知道的，你是个，王，你懂么？你是一个王，而我……我鬼迷心窍了，我跟一个山羊头的恶魔签订了契约。”
难怪她的力量那么强，巫师和恶魔之间，都是奉献的越多得到的力量越强，而对于山羊头恶魔那种通俗意义上的撒/旦，他们需要巫师在床上向他们奉献，巫师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契约灵魂，更是一个行走的解决/欲/望的器物。不过他们的确会交换更多的力量。
“他要我杀你，诅咒你，防止你拿走海拉的指甲粉末。”米诺看着我，依旧有点难为情，她说：“我追踪你，但是那时候你发现了，你逃遁之前伤害了我的恶魔，那时候我就后悔了，我不应该诅咒你……我们是朋友，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去诅咒你。”
“这不是你的错……”
米诺愣了一下，忽然哭了：“我猜你就会这么说……我猜你就会这么说，哪怕是薇薇安这样对你说，你也会毫不犹豫地原谅她。”
“你看起来跟薇薇安不太合得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讨生活，你知道的，如果一个巫师在成年被恶魔抛弃了……无论是在普通人，还是在斯特列格尼那里，都是讨不来生活的。”米诺又说：“我的恶魔也惩罚我了，我……我把他对我的惩罚当成你对我的惩罚。”
我心理咯噔一声，“他怎么惩罚你的？”
她比了一个切的动作，“他在我失败后就摘除了我全部的女性才有的器官，我不清楚每一处都叫什么，但是事实上，就是每一处都没有了。”
我噎了一口，“你把那个恶魔的名字告诉我，我会给你拿回来的。”
她笑笑，只说：“你还是个烂好人，真不敢相信，你做过迦南的女祭司。”
我又陷入了狄安娜说的那个闭环，我怎么知道我所在的时代是好的？我怎么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好的？在未来我看自己的时候我还真的是一个好人么？到时候我又会怎么看待自己？天使的祝福，难道真的意义上就是祝福么？神因为沙利叶爱上女祭司而诅咒他，是否神也会因为我对弥厄尔的过分的执着而惩罚我？又或者说，所谓的爱就都是诅咒？都是痛苦？
如果我只是弥厄尔的火焰剑也很好……
我可以与他一同燃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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