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2）

普希金在《加百列颂》中形容加百列的容颜，说他是“诱惑了将军妻子的年轻副官。”我一时竟想不出更为合适的句子来形容，反正针对不是批量生产的天使，神的审美实在是不能更在线了。

“我们又见面了，如果你和弥厄尔有一个人愿意听我的，战争便已经结束了，”加百列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有更好的办法完成至高天堂的命令。”

我问道：“什么方法？”

“闭上眼睛。”

我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给我一个吻醒的睡美人的吻呢，不情不愿地闭上眼。

然而，几乎是那一瞬，温热的液体便落在我鼻梁上，我擡起头，三魂七魄吓跑了一半——那是一把银晃晃的长匕首，而弥厄尔紧紧地握着它的刃，那温热的液体是他的血。

但这一次，这就是普通的血，不再是那种在半途会变成雾消散的血。

“松手，你该认清自己的位置，弥厄尔！”加百列高举匕首，而因为弥厄尔紧抓着刀刃，他只能这般僵持着：“现在的你是多么软弱啊，告诉我，这样的你怎么带领天堂应得这场战争？”

“我要确保自己即将赢得的是正义的战争，”我看不到弥厄尔那张漂亮的面孔，但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他的声音在颤抖，他说：“无辜的人流血是不义的。”

“拿着那个可笑的人类的小玩意儿？”加百列不可置信地骂道：“贝利尔已经有神子了，你要靠那玩意儿击败贝利尔，或者换个说法，你要靠那个人类的玩意儿来弑神么？”

我脑子里嗡得一声，“你已经见过贝利尔和神子了？”

“整个天堂都被那声音动摇了。”加百列咬牙道：“天使长们被从王座上震撼下来，因为神的冠冕被撕碎了。”

神的冠冕戴在路西头上……“路西还好么？”

“没有任何一个天使知道路西在哪，但因为与贝利尔同行的没有死亡天使萨穆勒，所以我们姑且认为路西还是活着的。而这一切，”他报复似的望向弥厄尔，嘲笑道：“都是因为你的妇人之仁，牺牲少的，换更多的，很合算。这也是必要的邪恶。”

我不知道到底自己应不应该跑，加百列的逻辑是显而易见的合理。然而无论是为了人类还是为了天堂，其实我都不太想要牺牲自己，很不甘心。

没办法啊，我就是这个样子啊。

我想起之前加百列给我讲的印度三项神的传说，没有了萨克蒂女神的湿婆神就是一具尸体，没有了火焰剑的弥厄尔，构成他的元素也都静止了，而另一个版本萨克蒂女神有关的故事呢——萨克蒂女神想要嫁给湿婆神，在毗湿奴的帮助下，湿婆杀死了萨克蒂女神。

原来加百列早早就暗示过他要杀死我了，至于那次他要我去月亮的最暗处怕也是要借乌列的手来杀我。

死亡天使能分离我的灵魂和火焰剑。

加百列也了解弥厄尔，他就知道弥厄尔不会让他杀死我，所以会悬着匕首等弥厄尔出来阻止。

发间别着百合花的大天使太残忍了，他在让我做决定，只要我提出要求，弥厄尔便不能再坚持了。

可我真的不想死。

我还天真的以为他们天使想要把业务扩展到印度去呢……

“我们的兄弟，路西菲尔，为了在大恶魔手底下拯救你，撕裂了皮囊，摔碎了神的冠冕，现在生死不明。”虽然加百列的目光紧紧锁着弥厄尔，但我知道，这些话都是说给我听的，告诉我，为什么弥厄尔回来却不见路西，为什么贝利尔如此难以战胜。

因为神子。

弥厄尔反驳道：“没有意义，即便抽出火焰剑也没有意义，你没有听到神子说的是什么。”

“我的兄弟，你不适合尝试说谎。”

弥厄尔一派轻松地耸了耸肩膀，他很少会有如此松懈的姿势，但他就是随意地靠在门框上，“你还记得拿非利人么？”

“如果你还想要因为我杀死所有的拿非利人而指责我，我建议你换一个时候。”加百列说：“你的仁慈很多余，我杀死他们才是给他们带来了真正的自由。你应该看到那些人类怎么奴役——”

“是，我并不是在指责你，我只是在告诉你神子的样子。”弥厄尔试图用准确的语言来形容，却还是失败了，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选用了一种几乎没有感**彩的描述方式：“神子带着锁链，他被大恶魔牵着，他神经质的点头，并且只会说一句话。”

加百列整个天使都放空了，他丢开匕首，很久后才把高举的手臂放下来，“他说什么？”

“他只会说：除去他们的冠冕，除去他们的一切荣耀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