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赤莲诡教（1/2）

第85章 78.赤莲诡教

走出王府没两步，聂政就遇上了小五。

“阿政哥！你怎么回来了？”小五兴奋地向他跑来，聂政闻到他一身乱七八糟的药味，“我刚带人采买药材去了，王爷让我顺道请夫人去军营，你等等我，我们一起回去。”

安泫青只去了两次军营，如果不是不能带出军营的情报，褚不庭不会现在叫他过去。

到了军营，安泫青才知道褚不庭叫他来干什么。

销光城守将的信已经送到，他一下便盯上那醒目的“横财”二字。

“阿政，你赶紧去看看，野云城里的凉州人，是不是销光城来的居多。”

褚不庭挑眉，安泫青现在使唤他的手下，已经这么得心应手了。

聂政出了帅帐，往青隼营去，帐篷里就剩安泫青和褚不庭。安泫青把信从头看完，同褚不庭说了自己的推测：“如果那些人都是从销光城来的，受了所谓的狼神赐福，而原本都是清清白白的普通农民，难怪能顺利拿到路引。”

“西北以前发生过这种怪事吗？”

“天降横财的事不曾，”褚不庭顿了顿，“同动物相关的却有一起。”

见他神色冷峻，安泫青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只听得褚不庭沉郁地吐出三个字：“赤莲教。”

十年前褚不庭初到西北时，曾听说过一件有关赤莲教的血腥传闻。那时大半的沁北草原都在漠北统治之下，包括销光城。

当年的赤莲教在中原气数已尽，在西域也被几大正统教派打压得几乎原地消失，遂到漠北去谋生路。

被他们选中的，是草原和沙海交界处的一个部族，有约莫二十顶帐篷，百来口人。

安泫青问：“那个部族，在漠北十六部里吗？”

褚不庭摇头。

“是被你灭了？还是被苍狼部？”安泫青这些日子已经把漠北局势弄清楚了。

“都不是，”褚不庭凝重道，“这个部族就在那次事件里消失了，无人生还。”

那个总是随走马川摆动而迁居的部族以马为名，世世代代以牧马为业，在漠北传承数百年，虽然在汉人与漠北人的冲突中一直保持中立，在漠北地位却很高。

——就像昱都没人不想把女儿嫁进八姓门庭，漠北人嫁女儿，都喜欢找烈马部族的小伙子。

烈马部族养的马，是先祖从草原野马里别化来的，追根溯源只是普通蒙古马，品质比汗血宝马和大宛战马却并不差，难得的是性格温顺，极为听话。因着这点，从前的西北守将也会向他们买马，西北军战马里至今还少量混有那些马的血脉。

事情是从一位风烛残年的牧马人发现自己的马叫不回来开始的。他的一匹马久久停驻在一处巨大的岩石下，任他千呼万唤，始终不肯渡过走马川。

后来那匹高傲的马终于肯擡起马蹄，却在走到河心时平静地卧下了。走马川水只到成人膝盖深，老人最引以为傲的一匹马却淹死在里面。

那马是族群的首领，原本一死，马群就会自动产生新的“王”。但老人的马群没有。它们在满月时冲破栅栏，围在那块石头前，嘶鸣呜咽，凄厉异常。

烈马部族的人相信马是灵物，所以老人没有干涉它们的追悼会。直到马群开始狂躁起来——他的马开始列着队，一匹一匹锲而不舍地朝石头上撞，鲜血层层叠叠，染在同个地方。

这其实是一幅相当渗人的图景——惨白的月光下，马群排着整齐的队伍，无休止地“撞墙”，直到撞断脖子，气绝身亡。

老人见了这等景象，当即疯了一般冲进马群。他的儿子跟在身后，慢了几步，却看见自己的父亲被一向最温顺的马儿们掀翻在地，活活踩断脊骨，七窍流血而亡。

下一个满月夜，这样诡异的“献祭”扩散到部族其他马群。一夜之间，全族共有十二家人的四十匹马撞死，马尸几乎阻隔了走马川彻骨寒凉的淙淙流水，在惨白的月光下泛着无边的灰败与死寂。

这时那个死了父亲的青年提议，把那块巨石运走，沉进沙海腹地的流沙里。

当挖石头的人们到了巨石下，有人发现，那个似乎已经被马撞得有些凹下去的地方，不知何时浮现了一个阴刻的图腾——马的背上盛开着一朵扭曲的莲花，被血染得格外清晰，看上去有种能摄人心魄的悚然。

第二日牧民们心照不宣地没再提这事，照常出门放牧。到了归家时分，草场上兀然起了沙暴，昨夜去挖石头的人都没能回到帐篷。有人说，风沙里好像有一个巨大的马首。

看不见的杀戮是最可怖的，原始宗教就诞生于人对未知力量的恐惧。能用沙暴杀人的“岩马神”很快就拥有了自己的供奉。

但这些供奉没能保住这个在草原和沙海之间延续百年的部族——烈马部族所有人和马，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相邻部族的人依稀看见，在草原少有的，泛黑的大雾天气中，烈马部族的人全都裹着黑袍，牵着被折磨到瘦骨嶙峋的马儿，沿着走马川的来向不见了身影。

“那时‘岩马神’的信仰也已在其它部族生根，后又有两个部族都以这种方消失。”褚不庭说道，“恰逢腾格里开始统一大业，漠北的神叫‘长生天’，也就是腾格里那个号称来自天神赐下的名字。‘岩马神’并不在长生天神话麾下，是名副其实的‘异端’。腾格里要立威，那些信仰发生‘异变’的部族自是首选，被他先‘岩马神’一步屠戮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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