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束缚（1/2）

第80章 束缚

屋内的场景就此定格，定格在身着燕尾服的宁师趴在枯骨怀里的画面。

林楚森打开手机，上面显示“16:38”，他按照季节大致估算了一下光影位置，走进其中一间房，对里面定格的人道：“宁师，我记得早就把你的尸体大卸八块了。”

“是啊。”宁师生硬转过头，焦黄的脸宛若死灰，瘦骨嶙峋，凹陷的双眼空洞无神，早没了往日的风采，鬓边血红的玫瑰更给他渡上了层病恹气。

露出的脖颈上是狰狞的缝合疤痕，宛若蜈蚣缠绕在脖颈。

他瑟瑟幽声笑道：“我把自己缝起来了。”

拉开衣领，露出胸膛，左边俨然是个大黑洞，里面空空如也：“这个你弄的太碎了，我缝不起来，就丢掉了。”

苏常亦：“你在身上下了邪术。”

宁师不答，眼睛死死盯着林楚森：“只有人才配得上和我说话，畜牲永远都是畜牲。”

苏常亦拽拽林楚森的袖子，极为不满嘀咕：“他才是畜牲。”

林楚森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抚。

冷眼打量抱着尸骨的宁师：“最后一层，你想让我给宁伍四道歉？”

“对，只要你道歉了，爹爹就能安息。”他抚摸骷髅的脸，鬼迷心窍般道，“爹爹走得太早了，还没看我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呢，我长大的样子他也没见到，你先前的认罪他都听到了，就差道歉了。”

他颠三倒四说了半天。

林楚森：“对不起。”

宁师怔了怔，不可置信回头看他。

林楚森面无表情重复道：“对不起。”

“对不起？”宁师泪水涟涟，嘶吼道，“你就这么轻飘飘一句‘对不起’？！”

林楚森皱了下眉：“莫名其妙，不是你让我道歉的吗？”

“你根本就毫无悔改之意！”宁师猛然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根本就不觉得自己错了！你刚刚看到了一个孩童失去父亲后的苦苦挣扎，这些就一丁点都不触动你吗？你有没有心？！”

林楚森恍然大悟，原来宁师给他看这些场景是为了让他感受到愧疚吗？他还以为宁师闲得没事儿干凑时长呢。

和脑子糊上浆糊的倔种疯子没有讨价还价、掰扯是非的必要，说多了反而会气到自己。

他当即换了一副神情，低眉顺眼，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对不起，宁老爷宁少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意气行事让你们父子俩阴阳两隔。”

苏常亦将头深深往下埋，紧抓着林楚森的手憋笑，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从宁师的视角看，林楚森咬着唇一手捏着衣角忏悔，他身后的苏常亦耷拉着脑袋肩膀颤抖，似乎在抽泣，显然也被触动到了。

宁师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拥着骨架哭泣道：“爹爹，你听到了吗？林楚森和你道歉了，我终于成功了，我终于做到了呜呜呜……您终于能安息了！”

他一会哭一会笑，精神显然已经不正常了。

林楚森也没指望一个修炼了几百年邪术，背了这么多条人命的人精神能正常，提醒道：“大费周折算计这么久，不只是为了一句道歉吧？”

宁师止住哭声：“当然不是，我要让你死。”

林楚森：“说说吧，怎么让我死。”

“首先，狂欢开启。”

苏常亦唰得擡头。

林楚森上前一步：“还没到午夜！”

宁师无所谓耸耸肩：“我可是坏人啊，坏人怎么可能信守承诺呢？我想什么时候开启就什么时候开启。”

他面色一变，像小丑一样龇牙咧嘴吐出舌头：“骗你的！早在十分钟前就已经开启了！你知道我一共弄了多少嗔吗？你知道我用了多少女人的肚皮繁育嗔吗？你知道它们吃了多少人吗？！虽然比不上四百年前，清甫里周边所有人都会死！没有十万也有数万人！”

话音刚落，林楚森手机里突然弹出上百条消息，都是秦溟悠和003局那些人的，再一擡头，窗外那些建筑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楚森，你简直就是老鼠是蟑螂！藏得真深！真难杀啊！你知道我为了找出来你废了多少努力吗？你知道我为了这场狂欢废了多少心神吗？！新铭、渔枫村、苏家墓园、清甫里！我终于能如愿以偿了！我要你的命！”

此话一出，锁链带着无尽肃杀之意缠绕宁师的身躯，苏常亦阴森森道：“不止吧？还有我父亲。”

“他父亲……”宁师的目光依旧直视林楚森，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索，“哦~我想起来了，引诱你跟着你的狗去苏家墓园只需要随手解决一个苏家人就行，他运气挺好，正巧凑上了。周则雾做的很干脆，他应该是没有痛苦就走了，便宜他了。”

“正巧？”苏常亦反反复复念叨这句正巧，苦笑着摇头，“正巧？原来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过是再不起眼的一枚棋子。”

他甚至开始痛恨为什么没在看到祈天阵第一眼就把它和苏家墓园联系起来，或许这样苏念康就不会死了。

痛恨之下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只在墓园外围待过一回，苏念康的葬礼才是他真正踏入墓园的一次。

缚嗔链猛然收紧，宁师像没有感觉那样，依旧气定神闲。

林楚森深吸一口气，宁师像逗弄老鼠那样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就只是为了要他一条命。

林楚森拽住宁师的衣领，怒吼道：“你以为我不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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