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上课（1/2）

第77章 上课

楼梯尽头，出现了一扇门。

林楚森推开门，门里满是红黑交织的阴霾迷雾。

一只薄薄的手掌从迷雾中伸出，掌心向上摊开在他面前。

是苏常亦的手。

林楚森将手放在他掌心，迷雾中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

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扯进迷雾，撞在结实的胸膛上，他越过苏常亦的肩膀，看到的是昏暗的走廊，走廊的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幕，二楼和一楼是完全割裂的两个空间。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长时间。

林楚森：“久等了。”

他没看到，身后消失的房门上挂满锁链交错的痕迹，门已经四分五裂，摇摇欲坠。如果林楚森再晚出来一秒，苏常亦估计要拼尽全力把这里生生拆了，掘地三尺也要把宁师挖出来碎尸万段。

苏常亦：“一点都不久，出来了就好。”

树影在窗子上摩挲，拍得窗户“砰砰”响。

距离午夜还有十三个小时，必须速战速决。

二楼是一间间教室。

从窗户看进去，教室里坐着一个个静止不动的人。

他们没露出一丁点皮肤，长长的衣领竖起，连手指都缩在袖子里。

脸往背对他们的地方扭着。

好像在等什么。

林楚森站在窗外注视着一排排人，想到了什么：“你高中坐哪个位置？”

苏常亦指着靠窗最后一个座位：“那里，每天睡觉看窗外的风景。”

“不止吧，还有打架斗殴和老师拌嘴。”

苏常亦明知故问：“你怎么知道？”

“你觉得呢？”林楚森低头摆弄了两下手机，将一张照片亮在他面前。

照片里是穿着学校制服的苏常亦，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和现在没什么两样，唯一有区别的是他的表情，极为冷淡，眉宇间郁结着些许的不耐烦意味。

他靠在墙边，嘴里叼着棒棒糖吊儿啷当双手插兜和面前的刺头男生说着什么。

阳光正好照在耳边的碎发上，浅棕色头发闪着些淡金色的光。

是苏常亦即将毕业的时候，他隐约记得面前这个寸头当时被他揍得毕业典礼都没来参加。

苏常亦放大自己的脸，满意道：“还是那么帅，迷到林老板了？还找人偷拍我。”

“不是偷拍。”林楚森靠在窗上偏头轻笑，“那天我来看你了。”

苏常亦猛地擡头：“你说什么？”

那是四百年间林楚森第三次见到苏常亦。

他谁都没告诉，独自跑来了湘州。

林楚森收回手机，留恋似的抚摸照片里的人：“我觉得高中算是人生中比较重要的时间段，不亲眼见一见可惜了。事实证明，我来对了，你比苏念康拍的好看多了。”

怪不得呢，那天苏常亦坐立难安，总觉得有哪里堵堵的，很难受。

原来是林楚森来看他了。

像无头苍蝇般寻找的人就在离自己几步之遥的地方，他居然没有发现。

明明差一点就能见到林楚森了，他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懊恼道：“我怎么能这么蠢。”

“不怪你，是我不想被你找到。”林楚森摁灭手机屏幕，重新看向教室，“这里和你的教室很像。”

“好像是有一点儿。”苏常亦天天不是吃就是睡，还时不时逃课，他才懒得在意教室什么样的格局，有多少同学呢。

除了苏常亦，其他人都是两人一桌。

他原本是坐在讲台边给老师当护法的，接连把各科老师怼到差点心肌梗塞后，班主任就将他调到后排了。

包着蓝色软条的桌椅，摆着电脑的讲台，悬挂着的名人画像，以及教室后面“讲文明，爱卫生”的黑板报。

和他的教室的确一样，又有一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苏常亦把高中时期大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整个高中最常做的就是睡觉，他总爱靠着墙壁睡觉，夏天时，左边的肩膀比右边清凉舒服很多。而这间教室……

“教室是反的。”苏常亦道。

初高中的教室，学生大都面朝西背朝东面向黑板而坐，这间教室的格局是面朝东背朝西。

和他从前的教室完全反过来。

“反过来……第一层是背叛同类。那么第二层，宁师想告诉我们什么呢？”林楚森穿过走廊，每一间教室都一模一样，连里面学生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叮铃铃铃铃铃——”宛若旧留声机里的上课铃声掩盖了下雨声。

教室门徐徐打开。

苏常亦：“去哪间？”

林楚森：“你的教室在哪间？”

苏常亦：“从东往西数第二间。”

林楚森走向最西边，径直走进第二间教室，苏常亦紧随其后。

窗外夹杂着水汽的风涌进教室，正好带起教室门重重砸在门槛上。

黑板上的电子大屏上红底黑字写着“上课时间到，请尽快回到自己的位置！！！”

下方是倒计时——30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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