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沉溺（6）（1/2）

第37章 沉溺（6）

目清如水，面柔似霜，濯濯如春月柳。

曾有人形容林楚森——“公子只应见画，定非尘土间人”。

他自小，哪怕不与外人过多交流，也知晓自己生了一张清艳绝伦的脸，他的脸不能用英俊形容，用俊美形容才较为贴切。幼时随师父去醉花居灭嗔，小小的一个被里面莺莺燕燕的烟花女子调戏得全程抿唇垂头，里边的老鸨更是调侃要将他留在醉花居当头牌。

自那之后，他好一段时间避着醉花居走，灭嗔时更是不敢离开师父半步。

这种长相不难引起路人的注意，再加上旁边还有个面容俊朗略带三分胡人意味的常亦。

不多时，摊位上接连不断有姑娘前来光顾，眼神躲闪不敢看他们，无一例外来算姻缘。

一日来的人都要比从前半月来的多了。

常亦更是不用教，见人便笑，有胆大的姑娘让他叫“姐姐”，常亦悄眯拉拉林楚森的袖子，得到许可后，一口一个“姐姐”哄得人心颤。

常亦显然没意识到自己被他给坑了，因为林楚森可一个“姐姐”都没叫过。

日落西山，常亦数着铜板，将它们放到钱袋里，钱袋鼓鼓囊囊，满得都要装不下了。

“这些是不是可以买好多肉了？”常亦颠颠钱袋。

“对啊。”林楚森头一次觉得钱这样好挣，躬身额头抵着他的头，“你是我的福星。”

“‘福星’为何意？”

“约莫就是，没你不行的意思。”

摊前多了一抹身影，林楚森做贼心虚般直起身子，清了清嗓子：“收……收摊了。”

“道长。”

熟悉的声音让林楚森重新看向他，是多日未见的刘老三，只是不同于那日，刘老三胡子拉碴，一头乌发变得花白，眼珠满是血丝，显然几日未合眼。

林楚森些许讶异：“你怎么……”

刘老三胡乱捋了捋发丝，不好意思道：“啊，这几日有事，没怎么梳理，见笑。”他捏着一个小小的油布包，“这是给道长的钱。”

“我记得说过不要了。”

“这哪行，不能白麻烦您跑一趟。”

两人正推脱呢，常亦看看林楚森，又看看刘老三手中的油布包，果断将油布包扯到手中。

“常亦！”林楚森拍了下他的头，等将钱夺过要还给刘老三时，摊前早便没了人影。

常亦不解：“为何不要他的钱？”

“因为人要言而有信，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林楚森收回视线，脑海中闪过刘老三发黑的印堂，罢了，过两日送他几张符箓保平安吧。

“那你可不可以说陪常亦一辈子？”

“什么？”林楚森没明白他为何没头没尾冒出来这一句话。

“人要言而有信，说过的话要做到，你说……”常亦起身低头注视他的眼睛，少有的严肃道，“说一辈子陪着我。”

腰不知何时被圈住，林楚森抓住他的手，挣扎不开。

下一刻他恍若如梦初醒——为何要挣扎呢？自己在选择和常亦在一起时，不就奔着一辈子去的么。

那便将承诺变得更重些，变为誓言吧——

“我林楚森，发誓会一辈子陪着常亦，对你好，守着你，护着你，绝不食言。”

常亦心满意足挽起林楚森的臂弯：“说好了，若是你食言了，常亦会不高兴的。”

林楚森背起包袱随他走在路上，随口问：“怎么个不高兴法？”

“常亦再也不会去找楚森，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那不正巧如了我的意么？”

“那就……那就……”常亦咬着手指思索片刻，“那就把你吃掉吧。”

“为何？”林楚森神色复杂看了他一眼。

“你都不要常亦了，常亦要你啊，这样常亦还是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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