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忆甜（3）（1/2）

第13章 忆甜（3）

“灯都给你修好了，不去玩花灯缠着我做甚？”林楚森娴熟缝着一件灰袍，常亦身上的衣裳前几日回来便扯了一个大洞，还是要给他缝几件合适的衣衫。

常亦蹲在地上，下巴搁在林楚森腿上，就这么抱着花灯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在林楚森手里似游蛇般在布料里穿梭的针线。

自从林楚森教他该怎么做人之后，他愈发听话了。平日里就乖乖地看着他，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使神差下，林楚森揉了揉他的脑袋，常亦眯起眼，双手环住他的腿。

林楚森推了他两下：“不能抱我。”

“抱……”

“你看，你一抱我花灯都掉到地上了，不喜欢花灯了吗？”林楚森将灯捡起来放到腿上。

常亦无动于衷，望着他的眼睛，道：“喜……欢……”

“喜欢还不接着花灯，抱这么紧。”

常亦又重复了一遍：“喜欢……”

林楚森这才察觉常亦说“喜欢”时，目光是看着他的，手一抖，针尖刺入指尖，微小的刺痛从指尖传来，林楚森低头并没有看到指尖的血红，因为手指已经被常亦含在嘴里吮吸。

常亦享受般捧着他的手，低垂的眼睫也遮不住眸底闪过的一抹贪婪的幽绿。

“常亦……”林楚森蹙紧眉，血腥会刺激嗔的理智，他感受到常亦的尖齿划过伤口，仿佛下一瞬便会将他的手指咬掉。

尖齿在伤口蹭了几下，常亦放下他的手，恋恋不舍退到一边舔了舔嘴角，甚至捡起花灯背过身去嘴里咿咿呀呀念着什么。

林楚森摩挲着指尖，听到他说“不可……不可……森……生气……”

常亦在克制自己。

锁链悄无声息消失在林楚森掌心，匆匆缝好最后几针，他起身将灰袍罩在常亦身上。

常亦擡头望着他，林楚森柔声道：“试试合不合身，给你缝的。”

因克制冲动兴致缺缺的常亦立马来了精神，兴高采烈起身胡乱将灰袍往身上套裹，还是林楚森帮忙才将衣裳穿好。

林楚森退后几步打量了下，摸着下巴总觉得还差点什么，思索了半晌后他才恍然大悟——常亦那张脸看着就贵气，穿这样素的衣裳显得他有些像落魄的公子哥，委屈那张脸了。

若是能绣些花纹便好了，可惜，林楚森不会。

他登时有几分遗憾道：“等有钱了，再给你买更好的布匹。”

“钱”常亦不理解他的话。

林楚森掏出钱袋里几枚铜板：“喏，这便是钱，有了钱，便可以买好些东西。”

常亦戳了戳铜板：“钱……”

林楚森已然三年多没灭过嗔了，就蒙面上街摆个算命看风水一类的小摊位挣些盘缠度日，他从未后悔过灭嗔收钱，他没那么大义，只是想有些生活保障。

不过算命的小摊位也鲜少有人光顾，林楚森坐在板凳上，百无聊赖翻看常亦写的字，朱笔圈画出写错的字。

隔壁卖糖葫芦的小贩两手踹在袖子里凑上来，一说话热气在嘴边飘：“道长是收了学生么？”

“不是，我家里的。”林楚森想也没想便道，苍劲有力的朱字落在纸上，纠正出来一个错误。

“家里？”小贩哑然，有些震惊，“道长年纪轻轻就当爹了？”

他看林楚森的身形声音顶多十七八的模样，而这字丑成这样估摸着字主人差不多四五岁。

林楚森面具下的嘴抽了抽：“不是我的孩子。”他正想该如何解释时，远处忽然响起一阵哀乐，唢呐一响，将嚎啕的痛哭声都掩了大半。

小贩将视线移到由远及近的白色队伍：“这是……”

林楚森头也没擡：“今日宜安葬。”

小贩沉思片刻，一拍脑袋:“我怎的忘了呢？今日是宁府老夫人下葬的日子。”

“宁府？”林楚森听着有些熟悉。

“就是那个靠着卖茶发家的宁家，几年前宁老爷死了，从前的挚友亲眷一跑而空，将宁家家业都给掏空了。宁府就剩个半大小子和宁老夫人，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可惜啊可惜……”

林楚森瞧着小贩唏嘘不已的模样，微微一笑:“就算家道中落，宁府也比寻常人家强百倍千倍。”

小贩一怔，琢磨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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