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215、兄妹（2/2）

秦璇他们就是在赌那些人不敢为了她而冒这个风险。

当然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另外一桩麻烦。

许云静的事情，对他们而言完全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

在秦璇勉强将比较明显的伤口包扎好之后，秦琛终于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

先前他因为担心妹妹，不肯叫他们留人下来陪着自己一起慢慢走，自己硬是强撑着一口气慢慢爬上来。

这会儿看到人群，他也顾不上和其他人打招呼，眼底只看到中间的妹妹，着急忙慌地扑过去，用冰凉颤抖的手去摸摸她的脸。

“阿璇。”秦琛的声音都哽咽了，“没事就好。”

秦璇眼底也闪烁起泪光，伸手抱住了哥哥，忍不住哭出了声：“哥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其他人都自觉地噤了声，让开了位置。

看着这场兄妹重逢的感人戏码，贺焱神色十分复杂。

他有很久没有见过秦琛了。

在身体衰落之前，秦琛是个比贺焱还要强壮一些的高大男人。

直到秦璇逃婚那晚，秦琛因为妹妹的哭求和同死的决心才勉强支撑着身体，和她一同，一路逃离到家族领地之外。

那时候他虽然已经是一副弥留之际的虚弱模样，却还能看清往日高大强壮的影子。

但此时此刻，秦琛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脸色白里透着青，比起活人，更像是从棺材里挖出来的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僵尸。

若不是秦璇开口叫哥哥，贺焱一时都不敢确认他的身份。

贺焱甚至不敢与秦琛对视。

他不知道自己会露出什么样的神色，只能静悄悄地退到人群最后。

“怪可怜的。”身后传来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感叹声。

贺焱心头一跳，冷汗刷得就下来了。

什么时候——

他根本没觉察到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来人的身份也算是意料之中。

但这也不影响贺焱的紧张。

“长离大人。”贺焱低声叫了一声，一边用余光打量她的脸色。

管长离同样站在人群外面，刻意收敛了气息，那边沉浸在感人重逢里的几人根本没有留意到她的到来。

她看起来也不像是在生气，更像是看热闹。

“要是家族那边知道你不仅教唆他放弃任务，帮助他们逃走，还刻意隐瞒他们的行踪，恐怕会叫你吃些苦头吧。”管长离说道。

“……”贺焱将墨镜推上去，苦笑了一下，又露出无所谓的表情，“最多抽几顿呗，反正他们也不能杀了我，不然可就没人能指使了。”

这话说得心酸，但也透出几分有恃无恐。

其他家族内里光景暂且不好说，但秦家和贺家却都是有些后继无人了。

否则任凭他们再怎么冷漠无情，也不至于那样压榨一个天赋不错的年轻人。

当初要是能让秦琛好好休息，而不是高强度的出任务，说不准还能再多撑几年门面。

他不是因为生病才衰弱，只是单纯因为任务太多，力量透支太过，才导致了提前的身体衰竭。

他们这些人的力量，原本就是用透支生命力的代价才换来的。

贺焱未来的结局和秦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不过他没有那样一个舍不得的妹妹，也不愿意拖着那样孱弱的t身躯茍活于世。

最后大约也就是在哪个任务里干脆利落地死去吧。

贺焱看向秦琛的时候，眼底总有唏嘘，还有几分兔死狐悲之色。

除此以外，也隐隐潜藏着几分希冀，畏怯地期盼着某一日或许有奇迹降临。

就像秦璇当初哭着对秦琛说的那样。

活下去才有资格看见希望。

只要还活着，总还能找到一个机会和转机。

——现在这样算吗？

贺焱看着旁边的管长离想道。

但转念一想，就算所有人都叫她救世主又能怎么样？终归不是无所不能的神。

他们这些家族的人，就是和恶魔定下契约用生命换取力量的人——总不能什么代价都不付出。

可谁不想活下去，活得久一点呢？

在贺焱胡思乱想之间，管长离收回了打量秦琛的视线，又转头扫了两眼贺焱。

“都是一副早衰相，透支的这么厉害，你们这些家族是真的无人可用了？”管长离微微挑了下眉。

“……没办法，最近不是挺乱的。”贺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底是认可的，可总不能奉承着另一个阵营的老大下自家的脸，只能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

但管长离下一句话就惊得他差点原地跳起来。

“这就是你们最近又开始做起那些人体实验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