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1/2）

第 95 章

送曹青萍离开那天程纵特别不舍得，他突然发现，二十一岁离开家到现在，曾经朝夕相处的父母，现在见一面居然要靠春节，靠节假日，靠生病，等等一系列特殊的日子。人生也许就是从这时候出现分水岭的吧，程纵想起自己以前什么都要依靠曹青萍，就觉得不可思议，他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呢？

曹青萍这个年纪，混得开，提着塑料水杯，说她进站要去接点热水喝，让程纵别陪她了，赶紧走吧。

程纵巴巴的望着曹青萍，她真不年轻了，年轻的永远只有年轻人，程纵午夜梦回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己不年轻了。再过两年他都要三十了。

“走吧走吧。”曹青萍撵他。

程纵那双眼睛曹青萍都不敢多看，那么大人了，还用那种眼神看妈妈。曹青萍终于忍不住说出了程纵想听的话，“在一起了就好好过日子。”曹青萍也不说他欺负你你就跟妈说那种话了，不合适了。“能要个小孩就要个小孩吧。”

曹青萍说的语重心长。

程纵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垂了头，他说：“我们尽量。”

曹青萍想起程纵十八岁大肚子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当时就是怕，怕程纵出事。现在反而觉得，他俩定下来，扯不了证，买了房也行，变相的结婚了。得有个小孩，才像回事。

她跟程领军倒没就许野汶是个男的这事纠结太久，程纵那样的身体，跟女孩在一起也……不合适。她早料到有这么一天，比她预期中的好，她还以为程纵会孤独终老呢。她跟程领军早就在给程纵攒钱了，程纵能有个正经职业她比谁都高兴，看吧，她在家里总跟程领军说，我们小孩还是有出息的，不要老是说他。如今，那笔钱都拿来买房了，她跟程领军手上所剩无几，心里反而轻松。往后的路，要靠程纵自己走了。

“生了妈给你带。”

程纵吸了下鼻子，广播响起，曹青萍背着包进站检票去了。他跟她挥手，曹青萍也挥挥手，再见又是很久之后了。

许野汶在忙着搬家，新房还不能入住，他跟程纵暂时搬到一处折中距离的房子，方便他俩通勤，又能同居。程纵打车到楼下，上电梯，按门铃，许野汶给他开门，说：“欢迎回家。”

那是一间明亮宽敞的房间，是缺席了七年才出现在他们生命当中的居所。

哪怕只是暂住，程纵也打量了很久，比照自己曾经的屋子，比照许野汶那间逼仄的房间，他们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在炎热的房间里触碰彼此了。许野汶在收拾卧室，程纵一趟一趟的跑，跑客房，跑厨房，跑卫生间，许野汶看程纵像小狗转圈，上前一把将他揽住，程纵脸上没有笑嘻嘻的表情，有的反而是怅然，与些许的不确定。

“真的住一起了？”程纵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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