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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大结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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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大结局

七月二十,黄道吉日,百无禁忌。

晴空一碧如洗,金阳灿灿,微风习习。

一大早永乐侯府别庄的下人们就有条不紊地忙了起来。

贴喜字,挂红绸、红灯笼,布置新房,洒扫庭院……

厨房更是早早升起了炊烟,香味随风飘向四面八方。

谢云生昨晚就过来了,激动得翻来覆去睡不着,折腾到半夜觉得实在不是个办法,明天难道要顶着一张憔悴的脸成婚?

思来想去,他干脆爬起来往香炉里猛猛加安神香。

浓郁的香味盈满整个房间,成功把他熏晕过去,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睁眼时他还昏昏沉沉的,被小厮们按进浴桶里才彻底清醒过来。

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搓洗一番后,他出来擦身体,吴憾帮他穿喜袍。

喜袍是宫内的绣娘做的,绣工十分精巧,一龙一凤交替盘旋,栩栩如生。

华丽的凤尾一直延伸到袍摆,随着谢云生的走动金光闪烁,熠熠生辉。

吴憾替他系好腰带,挂上香囊玉佩,退后一步看了看,啧啧感慨道:“小的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衣裳,这滑溜溜的料子,这细密的金线……这得值多少银子啊?”

“这才哪儿到哪儿?”另一个小厮揭开托盘上的红布,璀璨光芒一闪而过。

吴憾微微睁大了眼,“这个是……”

“宫里送来的璎珞项圈,和喜袍配套的。”

小厮小心翼翼双手捧起,给谢云生戴上。

项圈主体为竹节状的金环,左右两侧为金雕镂空飞龙,下连掌心大嵌如意形极品羊脂玉的金坠,底部缀着三串镂空小金铃,一动一响,清脆悦耳。

谢云生拨了一下,听着铃音,不禁勾唇一笑。

日光泼洒进来,照他光彩夺目。

秦曜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青年满头青丝以金冠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昳丽含笑的眉眼,鼻梁高挺,唇角上翘,大红喜袍和金镶玉璎珞衬得他面色红润,贵气逼人。

如意云纹腰带一束,勾勒出他窄瘦的腰肢,整个人松竹般利落挺拔。

比起少年时,他明显高了,也更成熟了。

察觉到他的注视,青年敏锐地擡眸看来,目光相接的一瞬,青年眉眼舒展,笑意更浓,唤道:“秦曜。”

嗓音清亮,吐字清晰,每一个字从他口中出来都变得格外动听。

心不禁轻盈地跳了两下,他温声应道:“在。”

在他打量谢云生的时候,谢云生也把他看了个遍。

他身上的喜袍与谢云生的除了大小外没有任何差别,只项圈上的字略作区分,谢云生的是“平安”,秦曜的是“如意”。

他站在那儿,万物失色,天地唯此一抹红。

恍惚间,像回到了五年前的十里长亭。

那年他也穿了这样一身红。

当时以为是诀别,未料还有成婚日。

命运如一只无形的大手,五年前把他们送上了歧路,五年后拨乱反正,兜兜转转又让他们回到了正确的起点。

谢云生不错眼珠地看着秦曜,摸了摸头上固定金冠的白玉凤首笄,却是对身边人问:“都戴好了吧?”

吴憾点点头,“戴是戴好了,但……”

“没有蛋,一会儿吃鸡!”

谢云生喜气洋洋地打断他的话,风一样刮了出去。

“秦曜,你来的好早啊!”

懒得一级级下台阶,他干脆从顶上跳了下去,像一团明媚的火,迎面扑来。

秦曜见状快步迎上去,无奈道:“慢点。”

他收回先前的话,谢云生除了长高了,没一点成熟的地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皮得很。

谢云生也不管小厮们怎么看,直接握住秦曜的手臂上下打量一番,视线掠过他腰间的麒麟佩,又拨了拨他项圈下的坠子,笑吟吟道:“如意,今儿你可是称心如意了?”

秦曜颔首,满目温柔,“此生已无憾。”

刚说完嘴唇就被掐了一下。

谢云生佯装嗔怒:“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呢,我们的一生还长着呢,现在就说无憾是不是太早了?”

“好,那我重说。”秦曜从善如流,改口道,“你我之间,已无憾矣。”

“这还差不多。”谢云生目光灼灼地盯了他半晌,趁人不注意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下,“前面布置好了么?”

秦曜心花怒放,唇角止不住上扬,点了点谢云生的眉心说:“万事俱备,只欠新郎。”

“那还等什么?”谢云生兴冲冲牵起他的手,“走啊。”

秦曜挑了下眉,与他十指紧扣,“好。”

眼见两人就要这么出去,吴憾一把扯过托盘里的红绸追出去,边跑边喊:“陛下,主子,牵巾!你们把牵巾忘了!”

谢云生闻言直接拉着秦曜跑了起来,“人都在这儿了还牵什么巾,不要,拿走!”

吴憾:“???”

“不是,这是规矩啊!”

谢云生回头笑嘻嘻地说:“那你追吧,追上我们就牵。”

吴憾:“……”

秦曜看着他一脸空白的样,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扭过头笑得开怀。

吴憾:“…………”

两人都是练家子,上过战场的体力,哪是吴憾一个小厮能比的,他从后院追到前堂,愣是一步都没追上,眼睁睁看着他家主子就这么拉着陛下跑进了中庭。

他气喘吁吁停下来,看着手里的红绸,直接挂在自己脖子交错一拉,喃喃道:“我勒死自己算了!”

“哎哎哎哎,大喜的日子,小兄弟何苦如此想不开?”

一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咱们做下人的,只要主子开心就成,别的都是小事。”

吴憾疑惑回头,却见身后站着一穿圆领蓝袍的人,这人他见过几次,正是御前大太监宋福,宋公公!

他回过神就要行礼,宋福摆摆手,“免礼免礼,今儿不讲究那些。”

“谢公公。”吴憾直起腰,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无奈道:“话虽如此,可他们不用,这牵巾不是浪费了么?”

宋福挑眉,“浪费?那不能够。”

他转头一甩拂尘,“宋圆!”

“来啦!”

穿着崭新蓝袍,帽插红花的小太监笑眯眯地抱着大白猫走近,“师父,小主子睡醒了。”

宋福淡定一点头,把拂尘塞到胳肢窝底下,随后出手如电,一把扯下吴憾脖子上的红绸,差点一不小心真把他勒死,吴憾直翻白眼。

“哎呦,对不住,缠太紧了。”宋福道一声得罪,然后把红绸系在了猫身上。

吴憾:“???”

宋福调整了一下,让红绸上的大花挂在猫背上,再绕到前面打了个结,退后一步仔细端详,满意地拍拍手,“好了。”

他拿下拂尘抖了抖,“送小主子过去吧。”

“好嘞。”宋圆抱着猫赶紧进去了。

庭中空地上摆了一张条案,盖着红布,上面并排放了两个牌位。

一个是崔文锦的,一个是玉贵妃孟浣玉的。

孟浣玉的那一块是秦曜亲手刻的,是儿子为纪念母亲而刻,所以上面没写任何身份。

她就是孟浣玉,也只是孟浣玉。

崔文锦那块因为在祠堂里供奉了好多年,谢云生就没换,他找专业的匠人把上面的字全填补磨平了,重新用金粉写了一遍崔文锦的名字,不再有“谁谁之妻”的字样。

如今两块崭新的牌位并排放在一起,像两位母亲并肩而坐,沉默而温柔地看着孩子们。

牌位前放着各色贡品和小香炉,里面什么都没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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