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盐水，世界好像病了（2/2）
“好，我会很快的，每天收工以后也会过来看你的。”余可意点点头。
他把他的这句话放在了心里。
接下来的一周，尹司晨安静地呆在医院，在病床上看着一场场最长的电影，深感寂寞沙洲冷，快要等到发如雪。
但是他每天只能乖乖听小鱼的话，呆在医院等他完成那些宣传，因为他们明明就，说好不哭。
北京的行程结束了，余可意又跟着剧组团队到处跑采访，心里焦急又担心。
在南方某城市，记者问做这部剧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又问了些剧组趣事之类的小问题，他几次都是说着就说到了编剧身上了，自己也不觉得，滔滔不绝地讲着他们那些日常小事儿。
拍摄完成以后，季秋阳很不好意思地和那个记者专门解释了一下，还塞了个红包，让他把余可意刚才那段修剪修剪，别放出什么有争议的片段。
记者颇有现代文人风骨，连连点头，还用下半辈子的食品安全起了个誓，季秋阳才带着团队放心地走了。
这次他没说啥，只在回去的路上稍微提醒下余可意，也没明说。
然后就是主创交流会，一场很重要的宣传，在另外一个城市。
这种交流会的形式很常见，先是导演分享创作思路，下半场则是各大媒体的记者们提问，他们当场回复，主要交流的是剧情和人物的塑造。
今天活动的时间比较长，余可意一开始还能强撑着和季秋阳配合着互动一下，后来太焦虑，脑子有点宕机，季秋阳能感觉到他的状态很不对劲，明显的心不在焉。
中场休息的时候，他拉着余可意去了后台一块空地，对他说：“我知道你很担心尹老师，这样，你再坚持一下，起码把这场主创交流会坚持下去，过后的那些活动就不用去了，我给你放假。”
“季导……”余可意内疚地看着季秋阳，重重地点了点头。
季秋阳还和他开玩笑：“没事啊，你好好的，别也住上院了，到时候你俩隔壁病床吊盐水，想牵个小手都够不到。”
“那必不可能。”余可意笑了，他们默契地击了个掌，并肩往会场走回去。
下半场的采访顺利多了，有些问题有点出乎意料，不过剧组大家们的配合很好，最后呈现的效果不错，算是圆满完成。
他们的剧在余可意的微博、超话、以及季秋阳砸的大量热搜下，很快成为了小爆的话题，加上涉及到的真实社会事件，在网络上的讨论量很大。
所以今天到场的记者很多，都长枪短炮的，希望能拍出些演员的神图。
他们来之前本来特别期待余可意和未未的互动，虽然剧中他们的角色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大众总是爱看点暧昧恋爱或者绯闻之类的东西。
……这次属实有点让他们失望了。
他俩看起来有点过分客气，还不是避嫌的那种客气，就是同事之间很有距离感的那种客气。
完全拍不到什么眼神互动，或是若有若无的小接触。
两位演员，一男一女，就连制造点工业糖精的敬业意识也没有，没劲。
一个报社新媒体账号的摄影师本来一直盯着他们俩拍摄，上半场结束了，他趁着休息间隙回看拍的照片。
看着看着，他皱起了眉头：“还是算了，拍点儿单人的吧……”
他调整了焦距，对着余可意拍了几张，这回终于满意了：“这几张行，有种忧郁的感觉。”
台上的导演有点叽叽歪歪，他最讨厌那个女主演，捂得严严实实的，说什么“我们不愿意消费她的痛苦……”拜托你们不就是在炒热度吗？装什么清高？有本事一分钱都别赚。
下半场那些社会事件之类的他才不关心，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死了也没关系。
主要最后不还是被救了？成天卖什么惨，还上热搜，烦都烦死。
他们回答问题的时候，摄影师当场修图，简单编辑了几条，就发在了他们的账号上，应该是成功抢了先机，第一拨发出了这场交流会报道。
看着阅读量的飙升他才感到满足，在这个小公司**的一个人当三头驴用，做着拍、写、运营三份工，从业好几年了，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转赞评。
他做主图的正是一张余可意举着话筒，专注地看着前方提问的记者的照片。
很帅，而且他的眼睛里恰到好处地反射着亮亮的灯光，像星辰。
摄影师叹了口气，离开了会场，因为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关心这些别人的问题，还要回去加班，家里老婆孩子等着呢。
顺便一提，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女明星正常穿着礼服的照片上，用PS多涂些肤色，扭曲打码，然后配上一些争议性的标题，加上他和同事们精心整理、代代相传的那些两性负面词，蹭蹭她抖音微博近期的热度。
什么离婚、出轨啊，这类爆点词汇就是流量密码呀！
只要前面加上一个“疑似”，基本上想发啥就发啥。
女明星不就是爱这样给人看的吗？现在这天气了还成天露胳膊露大腿的，真**骚！纯欠*。
他这样制作了几十条新闻，直接在报社的各类平台矩阵账号发布，才算结束了今天的加班。
下班前他忍不住看了下他们报社那个主号，想看看今天发的那条新剧交流会的流量怎么样。
“这……”摄影师看着他们账号涨的小几万粉丝，陷入了沉思。
就这么个叽叽歪歪、蹭热度的破剧，咋这么多人看？
这事儿，之前不是火了一段时间吗？现在早都没有声响了，还出来炒啊。
这收留不就你情我愿的事儿吗？还扯上拐卖了？这帮女的，真爱上纲上线。
女人已经很占便宜了，真厚脸皮，既要又要还要？
不过，对于能出个爆款文章，他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感谢这帮*女人，给他加了这么多热度。
是不是要和主编提一下，再开个账号专门发这些有争议的事情呢？没准真能起号。
他看着那条微博下大片大片的“女性安全”、“拒绝沉默”，骂了一句“**真**多！”，就高高兴兴地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