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拖拉机漂漂，漂进城（2/2）
“厂哥，进不进城？速回速回。”尹司晨给厂哥发了条语音，等回信的时候看着窗外。
“你看，这些是我们院里的小鸭子，小鸡都在鸡窝里，早上的时候他们可烦人了可吵了……”余可意把自己那个装着玉米粒的小盒递给付宥，“来，你可以给他们吃这个。”
付宥在身前撒了一点玉米，有几只小鸭子立马过来吃，他惊奇地看着这些鸭子，对余可意说：“我都没见过活着的鸭子。”
“你……”余可意同情地看着他，“没事，以后还有机会。”
尹司晨笑笑，外面这俩人幻视俩小孩，对话和动作都是。
他看看手机，厂哥回复说昨天刚和老乡买的菜，今天就不去了，不过可以把小驴车借给他们。
尹司晨想想，他们又不买什么东西，就是出去转转，甚至都找不明白怎么去集市，还得照看个小驴，还是算了，就回复了厂哥说不用啦。
他在背包里装了水果和水，就出去叫上两个笑得和鸭子融为一体的小孩心性成年人类，锁上院门出发了。
没有驴车，也无所谓去哪，只要能走的回来就随便走。
“这是水稻吗？”付宥指着小麦田，小麦已经有点结穗，最顶端的尖尖变成黄色的了。
“这是小麦。”尹司晨顿了下，补充了一个称呼：“铁牛。”
“天呐，怎么你们都和我叫铁牛，以后我万一成了老艺术家，不会领奖的时候还放诸葛铁牛的片段吧？”付宥摆摆手，加快了脚步。
余可意轻快跑了两步，追上他：“铁牛、铁牛，你将来想拍什么？”
他回头露出了小虎牙：“让我哥给你写，想演啥写啥。”
付宥想了想：“我想演超级大反派，必须每一秒都能用上微表情的那种，所有小跟班都看我脸色。”
尹司晨点点头：“能写，不就诸葛铁牛大魔王吗？能写能写……加钱就好喽。”
“那太好了，我赚了片酬给你分成。”付宥笑的很灿烂，这种白日梦一样的对话，他们都不会当真了，但是他还是肉眼可见地变得很快乐。
“小伙子！你们去哪？”身后的拖拉机突突突地开到他们身边，减慢了速度，上面的村民大伯有点眼熟。
“大伯！能给我们带城里不？”余可意大了点嗓子，才压过拖拉机的咆哮声。
拖拉机停了下来：“上来吧！捎你们一段！”
三个人傻乐着坐在了拖拉机后身，和一大堆水果蔬菜坐在一起。
进城卖菜的大伯一顺路，把他们放在了城里吃饭的地方才往市场开。
“在城里没法随便消费，这边哥还是请得起的。”尹司晨推开一家小苍蝇饭馆的门，豪气地把菜单推到了铁牛小鱼面前，然后在兜里掏出了一堆纸币，都对折叠在一起，一块五块十块，最大的面值是二十。
铁牛选了油泼面，余可意选了牛肉面，尹司晨要了碗粿条，然后点了点手上的钱，又大手一挥，每人加个豪华双份肉的肉夹馍。
城里长大，从没见过小世面的铁牛吃得比余可意还起劲，他左手的肉夹馍上有两三个连着的完美弧形牙印。
他吃着吃着，快活地感慨：“这边真好。”
尹司晨吸着粿条，看着阳光的诸葛铁牛，脑子里想：看来之前看的那种什么育儿报纸上面，说的带孩子接触大自然，还真有用。
“咱们天天在这里玩！”余可意很认真地放下手里的碗，冲着铁牛用力地点头。
“好，那就说定了。”铁牛和他们两个挨个盖了章。
在附近逛了逛，他们问了问路，就往回走。
土路两边的麦子很齐，虽然依旧是青色，但在金橘色晚霞的照耀下，就像是已经成熟了似的。
诸葛铁牛和余可意一点也不累，蹦蹦跳跳的，他们找到了一块很大的石头，爬了上去，对着尹司晨大喊：“哥哥！快来！这边看得远！”
尹司晨笑笑，加快脚步小跑了过去，也爬到了大石头上面。
大石头上的视野很好，站在地上已经看不见的血红残阳，在这还能看到一线。
“啊——啊——”余可意拢起双手，做喇叭状，对着广阔的麦田大喊着。
“过瘾，你也喊。”他牵起尹司晨的手，用肩膀撞了撞铁牛。
“啊，我喊什么呢？”铁牛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
余可意想了想：“这样，你就喊：发财！发财！发财！”
铁牛锤了他一拳：“去你的，有点像金店员工大早上被逼着跳的那个抓钱舞。”
“你喊喊嘛，心情会很不一样的。”余可意又喊了起来，“诸葛铁牛——你会——红遍全世界——”
有些感性化成了液体，铁牛笑着，也拢起了双手，和余可意一样的大喊起来：“啊——会火的！”
“相信自己！”
“相信！——”
“诸葛铁牛——一定会好的！”
“老天爷！开眼！——”尹司晨也加入了猴子队伍，大声地对着那逐渐在消失的红日大喊。
他们高猿长啸，属引欢欣，一直喊到在眼前再也看不见太阳，天色迅速地黑下来。
“小心点，你俩。”尹司晨跳了下去，把他们两个意犹未尽的小猴接了下来。
余可意兴奋地问：“现在还会不开心吗？”
诸葛铁牛简直换了颗头：“不会！真的很有力量！我铁牛哥现在重生了！”
“太好啦！”余可意快乐地笑了起来，神秘兮兮地说，“在落日前的愿望是会被太阳神听到的，所以你只要一直相信，很快就会帮你实现。”
“好！”诸葛铁牛用力地点点头，浑身充满了干劲，“小鱼，小尹哥，我真想现在就跑去把导演他们薅起来，痛痛快快拍上一场戏！”
尹司晨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影帝，你明天就可以尽情发挥了！”
“谢谢你们，我会的！”诸葛铁牛看着漫天的蓝紫色，睁大眼睛寻找着。
星星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