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锅水和头号苹果爱好者（1/2）
糊锅水和头号苹果爱好者
出版社的编编都是文化人，搞文化工作，和他们这种每天闷头写小说的码字民工的工作节奏应该不太一样。
尹司晨这样说服着自己，看着云云编辑又一天没在线，他那种志得意满的心态，有点开始自溶了。
周末的上午，左手边依旧是一杯刷锅水，只是今天没有稿子需要改。
给出版社那边发过去的终稿一直是未读、未被接收的状态。
他叹了口气，抿了口杯子里的液体，今天没有那种咕噜噜就开始灌的劲头儿了，尹司晨被苦的皱起了眉头。
杯中所谓的“咖啡”，颜色黑到看不出棕色，丧心病狂的提神饮料。
看起来像从一口烧糊的锅，直接用洗碗布蹭蹭，又从里面直接倒出来的不明液体。
算了，放过自己。
尹司晨提着杯子，把这杯糊锅水倒进了厨房水池里。
咖啡流进下水口，厨房水池边缘上挂着一层深棕色。
警长又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探着头闻闻水池里的咖啡渍，尹司晨沉默地把他抱起来扔在地上，闷闷地开始刷着池壁。
“哥哥？你大早上刷这里干嘛？”余可意睡衣乱乱的，走进了厨房，从背后抱着他。
余可意昨天也刚加完班，还是不和他说了。
不就是编辑周末休息吗？瞎担心什么？……唉。
“啊……没事，我收拾收拾。”尹司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他也自认为做的很好。
余可意伸手捏了捏尹司晨的胳膊，问：“今天不改稿子吗？”
尹司晨摇摇头，眼神依旧盯着已经被冲刷得干干净净的厨房水槽，“今天不用改了，已经发给那边了，他们在看。”
“好顺利呀，估计很快就能和哥哥的作品见面了。”余可意软软地挂在尹司晨的背上，像挂在妈妈背上的小树袋熊。
“嗯，是。”尹司晨把水流开的大了点，第二次刷起了厨房水池子。
粗洗、精洗、浸泡洗。
尹司晨选手一言不发，他选择直接化身家政机器。
厨房水池子这辈子都没有今儿个这么干净过，不锈钢的平面到沟沟缝缝，全都精光闪亮的，宛若重获新生。
余可意甚至怀疑尹司晨选手的手是块张细砂纸，或者……磨刀石。
但是他也不是傻子，一般遇到哥哥这种过度清洁的情况，基本上就是心里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情绪。
最近也没什么特别需要他操心的事情啊？他整天不就忙着那一件事吗？难道是……哦，余可意大概明白了，八成是出版的事情不太顺利。
他决定这几天不再提这件事情了，直到尹司晨选手重新恢复前几天的光彩亮丽。
尹司晨刷完水池，又顺手刷起了灶台、台案，还趁着这股劲，把油烟机洗了。
空气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余可意默默地站在后面，不定时地递上一块洗干净的抹布，或者是做些帮着他挤点油污净之类的小事情。
心情上不敢出声，内容上不知道说些什么。
几个小时间，厨房全都被洗了一遍，就连他们从来不用的那些粗瓷碗盘也被尹司晨从犄角旮旯里掏了出来，全部刷干净，晾在沥水池铁网上。
厨房里的空气都变得湿润了，还有一股堿性清洁品泡沫的味道。
尹司晨才像刚睡醒一样回过神来。
他眼光带上许多奇怪，看着余可意：“你在厨房挤着站这儿，干嘛呢？走，去客厅。”
余可意哦了一声，就回了客厅坐着，他小声念叨，“到底是谁奇怪……”
他把手伸到茶几上的饼干铁盒里，撕开一颗羊奶果冻，警长抖了抖身子，过来谄媚地讨着零食，极尽撒娇之能事。
余可意把羊奶果冻送到警长的嘴边，看着他陶醉的吃相，心里有点犯嘀咕：“哥哥到底能有啥事呢？改稿子不顺利？还是和出版社哪里没谈拢？……不应该呀。”
他点开了晋江，又查看了一下尹司晨的专栏，确认上一本书已经挂上了简体出版的红色小书标志，稍微放下了点心。
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合作签约了吧？
有点意见不同意也很正常，估计明天就好了。
一本小爆的附带效果还可以，能明显看出来专栏里其他几本的数据也在慢慢变好。
余可意在心里说：哥哥的成绩渐渐好起来了，就是还缺一个机会。
他看了看自己的晋江币余额，往那本《帅气经纪人先生竟然是渣攻？》投了一个浅水炸弹俩小地雷，才放松地开了投影，播放起了上次没看完的甜宠剧，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场短短的浅眠居然还有配套的梦境。
梦境里，余可意被扔到一处特别不像现实的地方，他的周围都是洁白的洗涤液泡泡，各种香型的大概都有点，混合在一起有点刺鼻，他想离开只能用手一点点清理着面前堆得高高的泡沫山。
泡沫山连着泡沫山，清洁水漫过了泡沫团。
余可意努力了很久，也还是走不出去。
好像被困在了泡沫迷宫里面，呼吸渐渐变得有点困难。
他突然听到身边一阵流水的声音——梦醒了。
原来那股清洁剂的味道并不是梦境里的，而是来自现实。
“哥？你……”余可意揉揉眼睛，看了看旁边踩着电脑椅，正在擦晾衣杆的尹司晨。
他坐了起来，忍不住惊呼一声：“天呐。”
家里好像刚被哆啦A梦缩小了，浸在水里洗干净后又刚捞起来一样……
余可意伸手过去：“哥哥，你别擦了，咱们出去转转吧。”
可怕，假如继续待在家里，照尹司晨这种架势，一会他和警长就会被扔到水龙头下搓洗，然后四只耳朵被并排夹在晾衣杆上晾干。
他们俩又实在没什么别的地方可去，就还是去了蓝海。
推门进去的时候，小优把雪克杯抛出了个花式弧线，作为打招呼的方式：“呦，这几天不忙了？”
尹司晨点点头，坐在吧台边上，余可意拼命地在他身后做着手势，示意小优女士不要再继续问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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