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1/2)
一个月后
医院的时间和外界别无二致。
无论人们怎么希望,如何盼望,他都冷硬无情的一分一秒往前走。
从不回头。
迟鸣除了胳膊伤的比较重和脑震荡外,其他几乎只是一些轻微擦伤。
配合着医生的治疗,迟鸣很快就能下床出门走动了。
已经一个月了。
迟鸣除了刚醒来的那天在病床上躺了一整天外,其余时间几乎一直守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
每个医生进出一次,他都会平静地问一句:
“闻野还活着吗?”
看到医生点头,他就让开路,继续躲在门边守着。
寸步不离,不分昼夜。
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距离医生给出的期限,已经只剩几个小时了。
闻野能不能醒过来,或是会不会死去,就看这最后的几个小时了。
迟鸣靠在门边,面无表情地等着。
重症监护室外的长廊里,聚集了几乎所有村民。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每一个,都比迟鸣看起来凝重。
和他们比起来,迟鸣表现的几乎像个外人。
脸上没有沉痛,眼中没有悲伤。
他只是单纯地站着,等着。
至于等什么,他不知道。
他以为自己很平静,已经足够平静。
却不知道,他的背影却如实暴露了他的脆弱。
可惜,闻野不在,没有人能凶巴巴地骂他一句,再稳稳把他抱进怀里。
亲亲他的头发,亲亲他的眉心,然后再吻一下他的眼睛,笑着告诉他:
“宝宝别怕,老公在呢。”
重症监护室的房门还紧闭着。
迟鸣面对大门,雕塑一般站着,纹丝不动。
走廊里,远远的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只剩一个小时了。”
迟鸣的身体几不可见地晃了一下,又稳稳站好了。
后面说话的人被旁边的人快速捂住嘴巴,责怪地瞪了一眼。
不知又过了多久,监护室的门依然紧闭着。
迟鸣忽然一个踉跄,下意识扶住门框稳住自己。
长长吸了一口气后,他缓缓出声道:
“闻野,你真的,不跟我打个招呼吗?”
“哪怕……”
“小王子,哪怕决定要回到你的星球去,也该跟我告个别,对吗?”
“可是……”
“你不是,答应过,不离开,不走了吗?”
“我,可能没有资格留你。”
“但是,我真的很想再跟你说说话。”
“哪怕不能说话,我也愿意。”
“你别走。”
“我那天晚上说的是气话。”
“我气你为了救我不顾自己的安危。”
“我没有不喜欢你。”
“我再也不嘴硬了,再也不说反话了。”
“你别走,行吗?”
他强忍着哭声,拼命不让眼泪掉下来。
“闻野,我这一辈子,就自私这一次。”
“你别走,为了我留下来,行吗?”
“我求你,行吗?”
“哪怕植物人都没关系,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等你什么时候不想当植物人了,就给我托个梦,我陪你一起死。”
“你带着我。”
“闻野,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你走哪儿都带着我。”
……
他一直哽着喉咙,为了不哭,为了不掉眼泪拼命忍着。
忍到喉咙疼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长廊里,哭声四起,迟鸣死死抓着门框不松手。
执着地盯着紧闭的门,不肯离开半步。
红色的秒针还在继续往前。
冰冷机械地不停往前,对过往的人间没有半分留恋。
时间已经在倒数了,门没有开。
他的希望……也没有来。
远处有人在小声倒数,迟鸣忽然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凶恶。
他低吼:“滚!”
那人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
可是……
即使迟鸣再不愿意,时间还是到了。
最后一秒过去,医生从里面把门打开。
迟鸣浑身僵硬地问:
“他,还活着吗?”
医生摘掉口罩。
跟他道歉。
“病人目前生命体征维持在植物状态,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迟鸣下意识死死扣着门框问:“我现在,能进去看他了吗?”
医生点了点头,“病人外伤比较重,一个人进去就好了,注意不要接触病人伤口,更不要随意挪动。”
迟鸣平静“嗯”了一声,迈步走了进去。
……
与此同时,一位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推着一个轮椅笑眯眯进了医院,在她旁边,还跟着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
轮椅上,坐着一个超级无敌帅的年轻男人。
男人紧蹙眉心,满脸嫌弃。
“陈朵朵!你到底能不能快点?没劲儿就给老闻推!”
陈朵朵一巴掌砸到他肩膀上,“你个不孝子,这么久不见,你就是这么对你亲爱的母上大人的?!”
“还能不能尊老爱幼了?”
轮椅上的男人正是闻野,来自现实世界,从里到外都纯天然的原装闻野。
“等你老了我肯定尊,现在赶紧的,再晚点你儿媳妇眼睛都要哭瞎了!”
陈朵朵一听闻野这么说,当即不贫了,推着轮椅,脚下生风。
“那可不能!我的宝贝儿媳妇可不能受这个罪!”
……
迟鸣在医院待了一个月,已经是医院人尽皆知的存在了,陈朵朵随便打听一下就问出了具体地点。
一路风风火火,恨不得把闻野轮椅上的两轮子直接推出风火轮的既视感。
顺着指引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外的时候,迟鸣才刚进去没两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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