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不顺洪福全(2/2)
眼看着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洪福全干脆就近找了条极偏僻的小路,逃离堵车现场。
小路虽窄,好在人少、车更少。
路两边几乎全是废弃厂房和农田,偶尔几个老头、老太太一边给菜地浇水,一边杵着锄头、铁锹唠嗑。
洪福全可没他们这么好的闲情逸致,要不是小路实在太窄,两边紧挨着水沟,他恨不得直接把车开飞起来。
可惜,小路不仅窄,还全是弯,没点技术或不熟悉地形,还真很难开快。
速度越是起不来,洪福全就越是烦躁,一脚油门踩不到底就被迫踩刹车,到后来那只脚连偶尔踩踩油门的机会都没了!
压不住胸中躁动,洪福全降下车窗,低头点烟。
不等他把烟点起来,他的鼻子就优先闻到一股浓郁的动物粪便味道。
洪福全大骂一声准备关窗,就在下一秒,忽然一群鸡鸭边叫边扑棱翅膀,先他一步横穿前方小路——
都到这个时候了,谁他妈还管那些见了鬼的鸡鸭鹅?
别说鸡鸭鹅,就算前面是头老虎他现在都得撞!
是的,他撞上去了,一群鸡鸭鹅被强大的冲击力装得原地起飞,噼里啪啦砸到他前挡风玻璃上。
视线蓦然被遮住,他焦躁地再次踩动油门,试图把车前的玩意儿甩开,结果车子并不如往常那样丝滑加速,反而往前突了几下后彻底不动了。
“操!”
洪福全猛砸一下方向盘,下车检查情况。
憋着一肚子火下车,只见一头体型硕大的老牛要死不死的倒在他车头前面,地上全是血。
不说别的,本就不宽的路算是彻底堵死了。
虽然觉得晦气又恶心,但洪福全为了赶时间,还是决定一点点把把牛拖开。
就在他费了半天牛劲都没能拖动牛,泄愤似的擡脚望牛身上踹时,旁边废弃厂房里忽然传来“嗷”一嗓子。
洪福全扭头一看,厂里骂骂咧咧冲出来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扛着一把沾满泥巴的铁锹,朝着他就跑了过来!
紧随其后,还跟着乌泱泱一群年轻小伙儿。
看架势,这事没法善了。
“你!怎么回事儿?!瞎了你的狗眼!那么大头牛看不着?!”
“你他妈的低头看看,个狗日的撞死老子多少鸡鸭鹅?!”
“石头,报警!”
这种情况下,洪福全没法硬碰硬,不只因为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更让他着急的是时间不等人!
眼看就要三点了,洪福全跟这群人耗不起。
连忙从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领头的男人,嘴上连连道歉,“哎哟,真是对不住,怪我,开车没注意,老哥点点,看看这些够赔不?”
老哥点都没点直接把钱揣兜里。
“石头,让你打电话呢!打没打啊?!”
“打了,警察一会儿就到!”
后面那个叫石头的年轻男人应道。
得到满意回答,领头的拎着铁锹往车前一站,不走了。
“我跟你说,这路,就不是给四轮的车走的。”
男人胳膊一扬,指着前前后后的路,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我别的不说,你自己看,除了你这路上还有没有四个轮的!”
“你也别觉得我讹你,这两边路口可都立着牌呢!”
“刚才你开车不看路,撞死的是我厂里那么多动物,再往前一堆老头老太太呢,他们腿脚耳朵可都不利索!”
“但凡你要是撞了他们,你就是杀人犯!”
“像你这种仗着自己有几毛钱就开车横冲直撞的,老子决不能姑息!”
见洪福全还想说什么,男人单手一擡制止了他。
“诶,别跟我逼逼,今天我必须为民除害,老实等警察来吧!”
洪福全窝火死了,几次尝试加钱解决,没想到这群人这么不要脸。
给钱就接,给多少收多少,但是想让他们让路,绝对没门儿!
好多年没遇到这样式的流氓了,软硬不吃,一门心思非要等警察。
好在没多久警察就来了。
只是方才还一脸混世魔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年轻们,说变脸就变脸。
一个个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他非机动车道飙车,恶意冲撞农民财产,威胁农民人身安全……
人证物证俱全,洪福全百口莫辩,十分荒唐且无语地被警察带了回去。
被带走之前洪福全打电话叫了律师,托人找关系,然而不论他怎么折腾,时间都在一分一秒过去——
被带到警察局简单问询过后,洪福全就把后续全权交给律师。
正准备再给迟鸣打个电话,没想到消失两天的迟鸣却先一步把电话打了过来。
那是一个显示不出归属地的陌生号码。
“老哥?是你吗?能听到吗?”
迟鸣的声音被刻意压得很低,语气格外急切。
洪福全立刻回答:“诶,能,你在哪儿呢?这两天一直联系不上你,我都快急死了!”
迟鸣愧疚又着急道:“对不起老哥,我好像被绑架了,这边门窗都被锁着,我看不到外面,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他们给我下了药,我现在感觉很不好,估计要出事。”
洪福全一听不好,连忙问:“怎么回事?谁绑架你?你现在发具体位置给我,我马上带人过去找你!”
“好,我马上发。”他的声音开始发颤,“多谢老哥,我——”
不等迟鸣一句话说完,电话那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洪福全的电话听筒里只剩下长久不变的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