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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除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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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锁咔哒旋开的轻响在骤然静下的室内格外清晰。

江见夏的手指还搭在冰冷的金属门把上,门外楼道昏黄的光晕裹挟着湿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却在撞上门内景象的瞬间凝固了她所有的动作和呼吸。

林予冬就站在那儿。

一件厚绒内里的黑色冲锋衣将他裹得严实,拉链直抵下巴,衬得他本就白皙的肤色在楼道暗淡的光线下几乎透出一种冷玉般的质感。

黑色的冷帽压住他微乱的乌发,显得他的眉骨更深邃,那双总是带着点懒散笑意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像是揉碎了所有归途的风尘与疲惫,只剩下纯粹的、滚烫的星子,直直地烙在她眼底。

柔软的毛线材质柔和了他略显锋利的轮廓,反而更凸显出鼻梁的挺直和唇形的清晰,眉眼在极致的黑白对比下秾丽得近乎惊心。

他脚边立着一个不大的深灰色行李箱,轮子上还沾着未化的雪泥。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江见夏甚至没来得及思考“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个问题,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她几乎是撞出去的,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冲力,像归巢的倦鸟,一头扎进他敞开的、带着室外凛冽寒气的怀抱里。

“林予冬!” 她的声音闷在他厚实的冲锋衣面料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瞬间涌上的巨大惊喜,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汲取着那份真实存在的体温,驱散了心底积压了两天的空落与不安。

林予冬被她撞得微微后退半步,随即稳稳地接住她,双臂收拢,用几乎要将她嵌进身体的力道紧紧回抱。

下巴抵在她毛茸茸的帽子顶上,深深吸了一口她发间熟悉的、混合着家中暖气和小火炉暖意的馨香,胸腔里发出一声满足的、近乎叹息的闷笑。

“嗯,是我。” 他的声音透过衣物和胸腔的震动传来,带着长途跋涉后的沙哑和浓得化不开的倦意,却又奇异地透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外面冷死了,进去说。”

他一手揽着她,一手利落地将门口的小行李箱拖进门内,反手带上了厚重的防盗门。

“咔哒”一声轻响,彻底隔绝了门外湿冷的雪夜和隐约的鞭炮喧嚣。玄关暖黄的壁灯光线温柔地笼罩下来。

门厅里空间不大,他脱掉带着寒气的外套,随手搭在旁边的衣帽架上。

里面是一件柔软的深灰色高领羊毛衫,勾勒出少年人清瘦却挺拔的肩线。

江见夏露出冻得微红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两人默契地挪到客厅。

那个小小的橘红色烤火器还在忠实地散发着温暖的光晕,将沙发前的一小片区域烘得暖融融的。

电视里,春晚的歌舞正进行到高潮,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和喧闹的配乐填满了略显空旷的房间。

林予冬几乎是把自己摔进沙发里,陷进柔软的靠垫,长腿随意地伸展,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喟叹。

他顺手扯过江见夏盖过的那条厚绒毯,不由分说地将她也裹了进来,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圈进自己怀里。

江见夏顺从地靠着他温热的胸膛,隔着柔软的羊毛衫,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而略快的心跳。

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的发旋上,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亲昵。

“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江见夏仰起脸,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羊毛衫的前襟,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惊魂未定,“新闻里说纽约那边暴风雪,所有航班都取消了呀!前天开始就联系不上你,急死我了……”

林予冬低头,用脸颊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嗯,JFK是彻底瘫痪了。”他声音懒洋洋的,带着长途奔波后的疲惫,却又有种尘埃落定后的松弛,“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没消息。”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才慢悠悠地解释,“前天下午看情况不对,再等下去真可能困到开学。我就跟我爸妈和奶奶说了,订不到直飞的,那就换地方。”

“怎么换?”江见夏好奇地追问,毯子下的手悄悄环住他的腰。

“先坐火车。”林予冬把玩着她一缕垂落的发丝,“从纽约中央车站,吭哧吭哧坐了一晚上Atrak,晃悠了快十个小时,到了芝加哥。”

他皱了皱鼻子,似乎还能回忆起车厢里混杂的气味,“那破火车,又慢又吵,座椅硬得像木板,睡也睡不踏实。到了芝加哥,天刚蒙蒙亮,马不停蹄地拖着箱子往奥黑尔机场赶。幸好提前抢到了芝加哥飞上海的中转票,又在上海浦东机场等了四个多小时,才转上回南城的飞机。”

他掰着手指数,“算上火车、飞机、中转等待……前前后后折腾了快三十个小时,骨头都要散架了。”

江见夏听得心都揪起来了,想象着他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的火车站、机场辗转奔波的画面,那两天失联的焦虑瞬间被满满的心疼取代。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眼下明显的青影:“累坏了吧?”

“嗯。”林予冬毫不掩饰地点头,顺势将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汲取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暖香,声音闷闷地传来,“累得要死。但一想到……”

他顿了顿,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电视屏幕——此刻画面正切换到热闹的演播大厅,硕大的电子钟显示着时间:23:58:45。主持人和全场观众齐声高喊的倒计时浪潮般涌来:“十!九!八!七……”

他唇角扬起一个极明亮的、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得意和满足的笑容,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电视里震耳欲聋的倒数声:“……但一想到能赶回来陪你听这个,”他下巴朝电视方向扬了扬,眼神亮得惊人,“就值了。”

“六!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巨大的欢呼声、绚烂的虚拟烟花瞬间充满了整个屏幕,喜庆的音乐震天响。

窗外的世界仿佛也被这声浪点燃,远远近近骤然爆发出更加密集、更加响亮的鞭炮和烟花轰鸣声,将寂静的雪夜彻底撕碎。

在这个新旧交替的沸腾时刻,小小的客厅里,只有橘红的暖炉光晕温柔地笼罩着沙发上的两人。

林予冬没有去看那喧嚣的屏幕,只是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江见夏的额头。

鼻尖蹭着鼻尖,呼吸交融,在暖炉烘烤出的干燥空气里氤氲开一小片湿润的暖意。

毯子下,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颊,拇指指腹带着无限珍视的力道,轻轻摩挲着她温热的皮肤。

窗外是万家灯火辞旧迎新的喧天锣鼓,窗内,只有彼此眼中清晰映出的、带着疲惫也带着巨大欢喜的影子,以及唇边无声漾开的、比任何烟花都璀璨的笑意。

电视里喧闹的拜年歌舞成了背景音。

林予冬维持着额头相抵的姿势,鼻尖蹭了蹭她的,声音带着点长途跋涉后的沙哑和撒娇般的倦懒:“饿不饿?我闻到橘子的香味了。”

江见夏这才想起烤火器旁边还温着的橘子。

她小心地从毯子里探出手臂,拿起那个表皮已经烤得软塌塌、散发着浓郁甜香的橘子。

有点烫手,她轻轻倒换着手,小心地剥开焦黄的外皮。

温热的白色橘络下,橘瓣饱满晶莹,热气裹挟着清甜的果香瞬间弥漫开来。

她掰下一瓣,自然地递到他嘴边。

林予冬就着她的手,张口含住。

温热的橘肉在齿间迸开,酸甜的汁水瞬间盈满口腔,一路熨帖到空落落的胃里,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和旅途的酸涩。

“好甜。”他满足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大猫,又张嘴等着下一瓣。

江见夏自己也吃了一瓣,温热的甜蜜感让她舒服地喟叹一声。

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分食着同一个烤橘子,指尖偶尔会碰到对方温热的皮肤,带来细小而愉悦的悸动。

橘子的清甜混合着他身上干净的皂角与风尘仆仆的气息,成了这个除夕夜最独特的味道。

电视里的春晚还在继续,歌舞小品轮番登场。

两人裹在暖融融的毯子里,背靠着沙发,腿挨着腿。

江见夏的头枕在林予冬肩上,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她垂在胸前的发梢。

以往觉得冗长无趣的节目,此刻竟也生出几分趣味。

“哎,你看那个小品,”林予冬懒洋洋地指着屏幕,“强行煽情,好尬。”

“那个魔术才假,”江见夏跟着吐槽,往他怀里缩了缩,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道具痕迹太重了。”

“这个歌还行,就是伴舞像群魔乱舞……”

“哈哈哈,那个演员的假发片快飞起来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点评着,声音低低的,带着笑意,像分享着只有彼此才懂的密语。

吐槽变得有趣,无聊的节目也成了甜蜜的陪衬。

毯子下的身体紧密相依,传递着源源不断的热量。

暖炉的光映在两人带笑的侧脸上,将这一刻的静谧与亲昵烘烤得无比真实而温暖。

时间仿佛被拉长、放慢,在这个湿冷的南城雪夜里,圈出了一方只属于他们的、暖意融融的小天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歌舞节目结束的间隙,江见夏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小小的、清晰的“咕噜”声。

在相对安静下来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林予冬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过来。他低下头,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晚上没吃饱?”

江见夏有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嗯……姑姑家人太多了,光顾着聊天,没吃多少东西。”

加上之前悬着的心突然放下,此刻被暖意和安全感包围,饥饿感才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等着。”林予冬利落地掀开毯子起身,骤然离开的暖意让江见夏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他走到玄关,从自己脱下的冲锋衣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按亮看了一眼,又揣回裤兜,径直朝厨房走去:“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填肚子的。”

厨房的灯被按亮,暖白的灯光倾泻出来。

江见夏也跟了过去,倚在厨房门框边看他。

林予冬打开冰箱,冷藏室的光照亮他专注的侧脸。

他熟稔地翻找着——冰箱里食材不多,但很齐整,是温语女士为过年准备的。

“午餐肉、鸡蛋、青菜……”他一边清点一边往外拿,“还有挂面。”

他挽起羊毛衫的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动作麻利地开火烧水。

小小的厨房很快被热气和水声填满。

林予冬的身影在氤氲的蒸汽里忙碌,显得格外可靠。

他熟练地切着午餐肉,金黄的肉丁在砧板上发出笃笃的轻响。

热锅冷油,午餐肉丁被倒进去,立刻滋啦作响,爆出诱人的咸香。

煎蛋的香气紧随其后,蛋白迅速凝固成雪白的蕾丝边,蛋黄在中间微微颤动。

水开了,一把细挂面被撒入翻滚的水花中。

最后,洗干净的几棵翠绿小青菜被丢进去烫熟。

两个素净的白瓷碗摆上灶台。

林予冬用长筷子捞起煮得恰到好处的面条,均匀地分到碗里。

码上午餐肉丁、溏心煎蛋、碧绿的青菜。

最后,从橱柜深处摸出一个小罐子,用干净的勺子挖了一点凝固的、雪白的猪油,分别放进两个碗里。

滚烫的面汤浇上去,猪油瞬间融化,在汤面上晕开一小圈一小圈透明的油花,浓郁的脂香混合着面条、午餐肉和青菜的香气,霸道地弥漫了整个厨房。

“好了。”林予冬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回到客厅,放在茶几上。

白汽蒸腾,模糊了视线。

碗里,金黄的午餐肉丁、边缘微焦的溏心蛋、碧绿的青菜,在清澈的汤底和莹润的面条间层次分明,诱人无比。

猪油融化后的醇厚香气混合着酱油的鲜咸,是最朴实也最抚慰人心的家的味道。

两人重新挤在沙发里,就着暖炉的光和电视里接近尾声的春晚背景音,埋头吃面。

面条爽滑筋道,裹着鲜香的汤汁;午餐肉咸香扎实;溏心蛋的蛋黄流心,带着浓郁的蛋香;小青菜清脆爽口。

最妙的是那一点猪油,将所有的味道温柔地包裹、融合,化作了熨帖肠胃的极致温暖。

江见夏吃得额头都冒出了细小的汗珠,胃里暖烘烘的,整个人都舒展开来。

林予冬也吃得很快,显然也是饿狠了,一碗面很快见了底,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好吃吗?”他放下碗,抽了张纸巾擦嘴,看着江见夏也放下碗,满足地呼出一口气,笑着问。

“超级好吃!”江见夏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比我妈煮的还香!”

林予冬得意地挑了挑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起身走到玄关,拖过那个深灰色的行李箱,平放在客厅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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