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月光合唱队(1/2)
夜风裹着新苗的清香钻进窗缝,樟木箱在月光里站成座沉默的舞台。箱里的影子随着灯笼光轻轻起伏,红的暖,蓝的静,绿的鲜,在箱底织出流动的谱线,和记忆田的布片遥遥相对——那边的红绸蓝缎绿布在风里轻晃,这边的光影便跟着起伏,像两支隔岸对唱的歌队。
阿婆往灯笼里添了截新烛,烛芯的光晕里,她正用银线修补孩子们扯破的合唱谱。“谱子要补得匀,就像日子要过得分明才暖心。”她指尖的银线穿过纸页,留下细碎的亮,像给老歌添了些新音符。忽然发现谱子的空白处,有行极细的字迹,是用胭脂写的:“1955年冬,听樟木箱唱歌,红绸是妈,蓝缎是爸,绿布是我。”
我在樟木箱的暗格里摸到个硬物,掏出来看,是枚铜制的小铃铛,铃舌缠着三色线,和太婆嫁妆里的那只铃铛同款。摇响时,声音清越得像记忆田新苗的歌唱,恍惚间竟和老相册里1948年的铃铛声重合——那时的太婆抱着襁褓,铃铛系在婴儿的手腕上,红绸蓝缎绿布缠成个圆,像颗跳动的心脏。
楼下的孩子们大概还在梦里合唱,穿碎花裙的小姑娘在睡梦中咂嘴,辫梢的棉絮穗子跟着呼吸轻颤,穗子上系的红绸,是从记忆田的布片上拆的,此刻正随着夜风轻轻扫过窗沿,像根牵着梦的线。
樟木箱的抽屉里,新添了本《续歌簿》。最新一页贴着张全家福:所有人都站在记忆田,手里举着红绸蓝缎绿布,在晨光里拼成朵巨大的花。照片背面是阿婆写的话:“歌不停,花不败,人不散。”字迹旁边画着只小小的樟木箱,箱口飘着长长的线,一头连着过去,一头牵着未来。
周掌柜送来新染的“三色布”时,布料在月光里泛着柔和的光,红的像烛火,蓝的像夜空,绿的像新苗。“我奶奶的染坊日志里记着,这种布要在樟木箱里存一夜,才能染上‘家的味道’。”他把布铺在箱盖上,褶皱间立刻钻进些樟木的沉郁,和染布的清香缠成股特别的味,像被时光腌过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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