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掌心里的星(1/2)
箱盖的雕花映在我掌心,牡丹纹的影子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朵在掌心里开合的花。指腹蹭过自己的倒影,忽然发现那影子边缘缠着缕微光——是玻璃罩里双色花的反光,红的蓝的在纹路上流动,像条发光的河,漫过我的指尖,漫过阿婆的袖口,漫向楼下的月光里。
“该给花换个大些的玻璃罩了。”阿婆抱着个新做的木框进来,框沿雕着和樟木箱一样的牡丹纹,“社区木工坊的李伯说,这木料是记忆田那棵老樟树下的新苗,长了整整二十年。”她把木框放在箱盖上,月光顺着木纹淌下来,在框底积成浅浅一汪,像太婆当年藏银簪的那碗清水。
我忽然注意到木框的角落里刻着个小小的“传”字,笔锋和外公药方上的签名如出一辙。翻出老相册对比,果然在那张穿中山装的男子照片背面,发现了同样的字,旁边还画着朵简笔画的花,红瓣蓝蕊,像颗歪歪扭扭的星子。
楼下传来锯子的轻响,李伯正教孩子们给木框打磨边角。穿蓝工装的学徒举着砂纸跑来,掌心沾着木屑,指缝里缠着红绸线:“阿婆说磨得越光,越能接住月光。”他胸前的口袋里露出半截蓝缎,是今早从双色花上拆下来的,要给新木框做衬里。
樟木箱的抽屉里,新添了本厚厚的《接力簿》。第一页贴着太婆、外公、外婆的照片,接过樟箱;2020年,接过故事。”再往后是社区居民的签名,张叔、李婶、王医生、周掌柜……每个人的名字旁都画着朵花,最后几页是孩子们歪歪扭扭的字迹,旁边贴着他们绣的第一片花瓣。
月光把新木框照得透亮,阿婆正用棉线把双色花从玻璃罩移进去。红绸蓝缎在光里轻轻舒展,新添的棉线像道发光的轨迹,从太婆的针脚出发,经过外公的药箱、外婆的布庄、阿婆的针线篮,终于落在孩子们的木框里。我伸手去扶花瓣,指尖触到片温热——是阿婆不小心蹭上的体温,和记忆里太婆的掌心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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