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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林深把最后一块帐篷钉砸进冻土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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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么?”林深走回来,手里拿着片刚捡的雪莲花瓣,花瓣边缘已经冻硬,却还保持着舒展的形状。他把花瓣递给她,“老队员说雪莲的根能扎进冻土层三米深,就算花谢了,根还在土里等明年。”

陈望舒把花瓣夹进手册,刚好压在粮票布包的照片上。老人包布包时的样子突然清晰起来——枯瘦的手指捏着红绳,打了三个死结,说这样“念想就跑不了”。她忽然明白,所谓告别从不是消失,而是换种方式扎根,就像祁连山的粮票、雨林的火塘灰、深海的锰结核,都在时光的土里悄悄生长。

营地的篝火已经燃尽,只剩堆发红的炭火。小张枕着地质包睡熟了,嘴角还沾着烤土豆的焦皮,怀里的相机屏幕亮着,停留在星空那页。照片里的银河横贯天际,璀璨的蓝光在地面上亮着,像根连接天地的银线。

“你说十年后,”陈望舒往炭火里添了根柴,火星腾地窜起来,“咱们还能认出彼此吗?”她的声音很轻,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林深望着跳动的炭火,没立刻回答。火光照在他脸上,把眼角的细纹拓得很深,像老队长罗盘上的刻痕。“去年在可可西里救藏羚羊时,”他突然开口,“那小家伙被冰棱划了道口子,我给它包扎时,它总用头顶我的手心。后来我们离开时,它站在山口,像块不肯走的石头。”他顿了顿,声音软下来,“就算过十年,它肯定还认得我的气味。”

远处的雪山突然亮起片白光,是月光漫过雪顶。陈望舒看见光带顺着山脊线流淌,像条银色的河汇入夜空,而地面上的蓝光,正顺着沙缝往深处渗,像条潜入地下的支流。她忽然明白,这些看似离散的光与影,其实早被时光的暗河连在了一起,就像此刻的他们,和埋在雨林的火塘灰、沉在深海的鲸歌磁带,共享着同一片星空。

倒计时器的蓝光突然闪烁起来,林深看了眼时间,小时00分00秒。刚好是他们抵达昆仑山口三个月整。他想起刚来时,陈望舒总把“砂岩”写成“沙岩”,被他用红笔圈出来时,脸颊会红得像雪山的朝霞。那些被圈住的错字,此刻和岩壁上的坐标、胶囊里的粮票灰一起,在时光的海洋里慢慢漂,终将在某个清晨相遇。

“该上车了。”老队长的声音从越野车旁传来,车灯在雪地上投下两道光柱,像给未来的路打了个标点。陈望舒最后望了眼胶囊,蓝光在光柱里轻轻摇晃,像在挥手告别。她忽然不觉得难过了,因为有些告别从不是终点,而是约定——就像河流终将汇入海洋,而他们埋下的星光,会在时光里永远亮着,等所有失散的浪花,重新认出彼此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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