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蟠螭(1/2)
浓得化不开的污秽煞气如同活物,疯狂地试图钻入毛孔,却被右臂升腾起的黑红邪气贪婪地吞噬。
八岐的意志在这环境中如鱼得水,兴奋地鼓噪着,试图将我的意识彻底拖入那猩红的深渊。
傩神遗玉紧贴胸口,那点金芒顽强地亮着,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死死锚定着最后一丝清明。
爷爷模糊的面容在混乱的流光中一闪而过,带着营台镇梧桐树下的尘土气。
这念头像一根细针,刺穿了翻腾的邪念。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脚下猛地一实。
刺骨的寒风如同无数把冰刀,瞬间割在裸露的皮肤上。
眼前豁然开朗,却又被另一种极致的荒凉和死寂所取代。
昆仑墟。
映入眼帘的,不是传说中仙家福地的缥缈云霞,而是无边无际、死气沉沉的灰白色。
巨大的、棱角狰狞的山体如同被巨斧劈砍过,裸露着冰冷的岩石,寸草不生。
狂风卷起雪沫和砂石,在嶙峋的怪石间呜咽盘旋,发出鬼哭般的声响。
天空是铅灰色的,低得仿佛要压到头顶,看不到日月星辰,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混沌。
空气稀薄而冰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刀割般的痛楚和浓烈的硫磺味。
更深处,混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灵魂深处都感到不安的腐朽气息——那是归墟的味道。
我们站在一处巨大的、倾斜的冰坡边缘。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冰川裂隙,黑沉沉地张着巨口。
身后,那道由紫色雷纹构成的漩涡通道,在我们全部踏出后,闪烁了几下,发出一声微弱的哀鸣,如同燃尽的余烬,彻底崩散、消失在凛冽的风雪中。
退路,断了。
秦岳拄着剑,站在最前方,青衫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脸色比昆仑的雪更白。
他肋下的伤显然在穿越通道时受到了冲击,淡青道袍的深色洇染扩大了一圈。
但他站得笔直,像一柄插在绝地里的寒锋,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片死寂的冰原。
袁宝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吊着的胳膊在寒风里显得格外单薄。
“操…这鬼地方…比长白山老林子还邪性…”他声音发颤,一半是冻的,一半是心底发毛。
陈铁山紧了紧身上残破的棉袄,古铜色的脸被寒风刮得发青,他沉默地打量着四周,那双习惯抡铁锹砸鬼的手,此刻紧紧攥着锹柄,指节泛白。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呜——嗡——
一种低沉、悠长、仿佛来自大地深处、又像是从九天之上垂落的奇异嗡鸣,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冰原。
这声音穿透呼啸的风雪,直接作用于灵魂,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冰冷,宏大,又透着一丝…诡异的召唤意味。
随着这嗡鸣声响起,我们脚下的巨大冰坡,连同周围那些死寂的灰白山体,都开始发出极其轻微的、细密的咔嚓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亘古的冰封之下,被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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