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猎者归来（2/2）

轮到马家时，马老二阴沉着脸走过来。曹大林二话不说，切下块肥瘦相间的后腿肉递过去。马老二愣了一下，接过肉扭头就走，但曹大林分明看见，他偷偷抹了把眼角。

分完肉已近黄昏，曹大林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赵春桃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轻轻递过来一碗冒着热气的肉汤：\"喝点，补补力气。\"

肉汤里沉着几片野山参，显然是特意加的。曹大林心头一暖，仰头喝了个精光。参汤的苦味混着肉香，让他浑身都热乎起来。

\"春桃...\"他刚想说什么，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吴炮手带着几个年轻人抬着个大家伙进了院子——竟是那头猪王的头骨！经过半个月的精心处理，头骨上的肉已经剔得干干净净，两根弯曲的獠牙白森森的，在夕阳下泛着寒光。

\"好家伙！\"刘二愣子围着头骨直转悠，\"这獠牙能做多少挂件啊！\"

吴炮手敲了敲烟袋锅：\"急啥？先得用碱水煮，去油去腥。\"老爷子指了指曹大林，\"让你爹教你，他年轻时可是雕牙的好手。\"

曹德海闻言，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后是几把精致的刻刀：\"今儿个教你们雕辟邪牙。\"

众人围坐成一圈，看老爷子演示。曹德海粗糙的手指灵活地舞动着刻刀，不一会儿就在獠牙上雕出了精美的山纹。曹大林学得认真，不一会儿也雕出了简单的云纹。刘二愣子手笨，差点把自己的手指头当獠牙给刻了，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夜色渐深，院子里点起了篝火。王秀兰端出一大锅酸菜炖白肉，乡亲们围着火堆吃喝说笑。三只小熊崽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饭桌下，正你争我抢地啃着骨头。黑箭急得直转圈，想管又不敢上前。

酒过三巡，刘二愣子突然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个物件：\"翠花，这个给你！\"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个用野猪牙雕的项链！张翠花臊得满脸通红，在众人起哄声中接过项链，转身就跑。刘二愣子挠着头傻笑，被吴炮手一烟袋锅敲在脑门上：\"傻小子，追啊！\"

哄笑声中，曹大林悄悄看向赵春桃。姑娘正低头抿着嘴笑，火光映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鬼使神差地，曹大林从怀里掏出个物件——是用那块\"血茸\"鹿茸雕的小梳子。

\"春桃...\"他刚开口，赵春桃突然指着远处的山林：\"大林，你看！\"

顺着她指的方向，曹大林看到一群马鹿正站在山岗上，静静地望着屯子的篝火。领头的正是那头五叉茸的公鹿，它昂着头，鹿角在月光下像一顶璀璨的王冠。

\"它带族群回来了...\"曹大林轻声道。

赵春桃突然握住他的手：\"你救过的，它们都记得。\"

曹大林心头一热，反手握住姑娘柔软的手掌。两人的影子在火光中融为一体，分不清彼此。

夜深了，欢闹的人群渐渐散去。曹大林坐在院子里，望着满天星斗。仓房门口，三只小熊崽和三只小鹿挤在一起睡得正香。黑箭趴在它们旁边，时不时抬头警惕地张望一下。

重生这一世，他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一个顶天立地的东北猎人，一个守护山林的好汉。远处的长白山在月光下静静矗立，仿佛在向他颔首致意。

山神爷在上，曹大林在心里默念，这一世的恩情，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