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饭还在冒泡,人已经走了(1/2)
门闩\"咔嗒\"落地的余音还在檐角晃荡,萧逸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还留着门闩的木茬刺痒。
他张了张嘴,却没喊出那个在喉头滚了千百遍的名字——这声音太像了,像极了去年春天,小朵扒着院外老杏树,晃着两条麻花辫喊他吃刚烤焦的红薯。
可等他冲出去,只撞落满树杏花,连个猴毛都没捞着。
他闭了闭眼,转身往灶屋走。
春寒未褪,灶膛里的余火早熄了,铁锅冷得泛青。
萧逸蹲下身,指尖拂过灶缝里一道浅浅的划痕——那是小朵去年非要在灶边刻\"萧哥哥的饭最香\"时,拿他的铁钉划的。
钉子后来被他拔了插在门槛上,说\"再乱画就锁门\",结果第二日门槛上的钉子就不翼而飞,只留张纸条:\"钉子借去钉云,等我回来给你补十口锅。\"
这念头刚冒出来,院外突然传来\"扑棱\"一声。
萧逸掀开门帘,见青石板门槛上躺着枚铁钉——烧得乌黑,钉头却圆溜溜的,像被人用布巾擦过千百回。
他蹲下身,指尖刚触到钉身,后颈就泛起熟悉的热意——是小朵每次偷摸靠近时,发梢扫过他脖颈的温度。
\"是你?\"他轻声问,铁钉在掌心沉得发烫。
当天晌午,萧逸搬着梯子爬上\"等席\"的主灶。
这口老锅自打三年前小朵离开就再没生过火,锅耳锈得能刮下一层灰。
他把铁钉往锅耳的豁口一嵌,\"咔\"的一声,竟严丝合缝。
夕阳落山时,他蹲在灶前擦《民火志》,忽觉后颈一暖——铁锅\"嗡\"地轻鸣,腾起一缕白雾。
白雾在半空打了个旋儿,竟凝成个毛茸茸的小尾巴尖,甩了两甩才散。
萧逸盯着那团雾气发怔,摸出腰间的炭笔。
他想画下这尾巴,笔尖刚触到纸页又顿住——小朵总说他写志太正经,\"要画就画我吐舌头的样子嘛\"。
于是他在末页画了个圆头圆脑的笑脸,旁边歪歪扭扭写:\"她来过,但她没说。\"
村东头的韦阳正蹲在檐下扫落叶。
竹扫帚\"沙沙\"响着,扫过\"留柴簿\"的木桌时,他忽然顿住——簿子最上面多了一页,纸边还沾着桃汁。
字迹歪歪扭扭,像小朵拿树枝在地上划的:\"给听得见香味的人,多留一根。\"
他手指发颤,一页页翻过去。
前几页是他记的:\"张阿婆爱松针,火旺;李叔要槐枝,香;王寡妇得留枣木,甜。\"最新这页墨迹未干,还带着点焦糊气,像刚写完就被风吹来的。
韦阳扯着嗓子喊遍全村:\"谁往留柴簿添页了?\"回应他的只有鸡飞狗跳,和赵寡妇端着腌菜探出头:\"小韦啊,我今早扫院,见你门槛有团纸,莫不是——\"
话没说完,韦阳已捧着留柴簿跑远了。
他挨家挨户送柴,十七户孤老门前都码了新枝。
等他摸着黑回家,月光正落在门槛上——一小捆干枝,用草绳扎得歪歪扭扭,附张纸条:\"给听得见心跳的人。\"
韦阳蹲下来,把干枝贴在胸口。
柴枝上还沾着露水,凉丝丝的,却比他烧过的任何柴火都烫。
他望着自家冷了三年的灶膛,忽然轻声道:\"小朵,这次...换我被人等了。\"
村西头的铁铺半夜着了火。
\"老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