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寒渊皇权（2/2）
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凝固的牛油！那片本就布满黑色裂痕的空间，在混沌光矛的冲击下，瞬间被撕裂开一道巨大、不稳定、边缘疯狂扭动的空间裂隙！裂隙内部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翻滚着混乱的色彩、破碎的星辰幻影以及…无数条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数据乱流！一股强大、混乱、仿佛要将一切吸入未知深渊的空间吸力瞬间笼罩了凌雪和她背上冰冷的银！
成功了？！但…裂隙极不稳定！充满了毁灭的气息！
“警告！…空间…结构…崩溃！…未知…高维…裂隙…生成！…威胁…等级…超越…上限！…执行…终极…规避！…”圣殿核心的合成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理解的…恐惧！
“警报！…高维…乱流…通道！…逻辑…无法…解析！…强制…断链！…回收…失败！…”观测者冰冷的电子音也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走——！！！”凌雪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发出一声混合着血沫的嘶吼！她反手死死抱住背上冰冷的银，如同拥抱整个世界最后的温度，朝着那扭曲、咆哮、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空间裂隙，狠狠地、义无反顾地——跃了进去！
下一秒！
天旋地转！空间乱流如同亿万把冰冷的剃刀，瞬间撕裂了凌雪残破的身体！剧痛超越了感知的极限！她只能死死抱住怀中冰冷的银，任由狂暴的乱流将她们卷向未知的深渊！
在她们的身影被裂隙彻底吞没的最后一瞬！凌雪最后回头一瞥——
球形空间内，毁灭的能量风暴正在肆虐！巨大的幽蓝棱镜轰然碎裂！冰蓝色的“寒渊之怒”射线与暗紫的逻辑光束依旧在对撞湮灭！而在那能量风暴的中心…培养舱的晶体壁轰然炸碎！冷凝液如同喷泉般四溅！
那个悬浮其中的身影——零号！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如同万载玄冰雕琢而成的…幽蓝色眼眸！眸底深处，翻滚着粘稠的、如同液态星河般的冰冷光芒！与她眉心那依旧在闪烁、却已彻底扭曲变形的幽蓝几何烙印…完美呼应！
她的目光…如同穿越了混乱的空间乱流…冰冷地、精准地…锁定了凌雪跃入裂隙的残影！
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疑惑，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解析与…锁定！
轰！！！
空间裂隙在凌雪身后猛地收缩、闭合！将零号那冰冷的凝视、圣殿的毁灭风暴、观测者的冰冷嗡鸣…彻底隔绝！
冰冷。死寂。混乱。
凌雪的意识在狂暴的空间乱流中沉浮。身体早已失去了知觉，只剩下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冰冷。怀中的银…冰冷而沉重，如同失去了所有生机的寒玉。眉宇间那点冰蓝暗金的纹路…彻底黯淡了。没有一丝光芒。没有一丝意念传来。
“银…”凌雪在意识深处发出无声的悲鸣。泪水（能量液？）混合着血水，在乱流中瞬间冻结成冰晶。
守护的意志如同风中残烛，在无边的绝望和冰冷中摇曳。凯伦用生命换来的信标…莉娜用生命争取的时间…磐石用生命打开的通道…她和银在无数绝境中的挣扎…难道…最终都只是为了将她送入零号冰冷的注视下？只是为了换来银的…陨落？
巨大的悲怆和冰冷的虚无感如同潮水，将她残存的意识拖向深渊。
不知在混乱中沉沦了多久。
噗！
仿佛穿透了一层粘稠的水膜。
失重感骤然降临！
身体如同沉重的铅块，狠狠砸落在冰冷、坚硬、带着粗糙颗粒感的平面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凌雪残存的意识瞬间遭受重击！她感觉自己如同一个被摔碎的陶罐，所有的伤痛都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喉咙里涌上浓烈的铁锈味（能量液？），无法抑制地呛咳出来，每一次咳嗽都带着撕裂般的剧痛和浓烈的血腥气。
意识在黑暗的边缘疯狂挣扎。
冷。刺骨的冷。不同于圣殿的金属冰冷，而是一种…带着原始蛮荒气息的、岩石与冰雪特有的阴寒。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腐朽的植物根茎和万年冻土混合的气味？还有一种…淡淡的、类似硫磺和臭氧的刺鼻味道？
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头顶极高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源渗透下来，勾勒出周围模糊、巨大、不规则的轮廓。
她没死？从空间乱流里出来了？这里是…凯伦信标最后指向的地方？还是…随机坠落的死地？
巨大的茫然混合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冲击着凌雪混乱的意识。她挣扎着想抬头，想确认银的状况，但身体的剧痛和巨大的疲惫让她连动一下眼皮都无比艰难。
就在这时——
“嗬…嗬…”
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喘息声，带着浓重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杂音，猛地从她身侧不远处传来！
不是银的声音！银的呼吸…消失了！
这声音…带着一种濒死的、粘稠的质感！如同垂死的野兽在挣扎！
凌雪的心脏猛地一缩！冰蓝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她强忍着剧痛和眩晕，一点点、极其艰难地扭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昏暗的光线下，距离她不足三米的地方，一个高大的、倚靠在冰冷岩石壁上的身影，模糊地映入眼帘！
那身影穿着残破不堪、沾满暗褐色污迹（泥土？血痂？）的厚重皮毛与金属混合的甲胄！甲胄风格粗犷、原始，带着明显的…非寒渊先民、也非守骸人或观测者的蛮荒气息！但此刻，那甲胄上布满了巨大的撕裂爪痕和能量灼烧的焦黑痕迹，如同被巨兽蹂躏过！
他的头盔早已不知所踪，露出色灰败，嘴唇干裂发紫，嘴角不断溢出带着泡沫的暗红色血沫（真正的血液！）。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腹部——厚重的腹甲被某种恐怖的巨力彻底撕裂、洞穿！一个巨大的、边缘参差不齐的贯穿伤口暴露在阴冷的空气中！透过撕裂的肌肉和断裂的肋骨，甚至能看到内部蠕动的、同样受创严重的内脏！暗红色的血液如同粘稠的溪流，不断从伤口涌出，在他身下的冻土上汇聚成一滩不断扩大的、粘稠的暗红冰洼！
他的一只手臂无力地垂落在身侧，另一只手却死死地、如同铁钳般，紧握着一把巨大、厚重、刃口布满锯齿般豁口和暗红血痂的骨刃与金属混合的战斧！战斧的斧柄深深插入冻土，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此刻，他似乎刚从昏迷或重伤垂死中醒来，沉重的头颅艰难地抬起，布满血丝、带着巨大痛苦和浓烈警惕的双眼，如同受伤的远古凶兽，死死地、穿透昏暗的光线，锁定了刚刚坠落的凌雪和她怀中…那毫无生息的银！
“谁…？！”一个嘶哑、低沉、如同砂石摩擦岩石的嗓音，混合着浓重的喘息和喉咙里的血沫，艰难地从他干裂的唇间挤出。声音里充满了濒死的虚弱，却依旧带着一股如同蛮荒巨石般的凶悍和杀伐之气！
陌生的战士？！这个蛮荒之地…还有其他人？！
凌雪的瞳孔因震惊而瞬间放大！巨大的危机感瞬间取代了虚脱！她只能紧紧抱住怀中冰冷的银，冰蓝色的眼眸带着同样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迎向对方那如同凶兽般凶狠、濒死的目光。
昏暗、冰冷、弥漫着血腥和冻土气息的未知空间里，两个同样重伤濒死的人，一个抱着冰冷的“尸体”，一个拄着染血的战斧，在死亡的阴影下，陷入了短暂而致命的沉默对峙。
就在这时——
轰隆隆——！！！
一阵沉闷、巨大、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轰鸣震动，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空间！头顶高处有巨大的冰锥和碎石簌簌落下！远处深邃的黑暗中，似乎传来了某种…沉重、拖沓、带着鳞甲摩擦岩石的脚步声？伴随着一种…令人灵魂深处都感到颤栗的、如同来自洪荒纪元的低沉嘶吼？！
那重伤的陌生战士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瞬间褪尽最后一点血色！他死死盯着凌雪和她怀中的银，沾满血污的嘴唇艰难地翕动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嘶哑地挤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绝望和冰冷的警告：
“快…走…它…来了…那…东西…吃…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