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骨锤审判（1/2）

冰冷！混乱！撕扯！

凌雪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极地风暴的核心。狂暴的吸力撕扯着她的四肢百骸，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刺骨的寒流裹挟着浓重的、如同万年墓穴深处掘出的尘埃气息，疯狂灌入她的口鼻，呛得她无法呼吸，肺部如同被冰渣填满。视线里只有疯狂旋转的幽蓝光芒和搅动的灰暗尘埃，天旋地转，失去了一切方向感。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还有莉娜压抑在喉咙深处的闷哼。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疯狂挤压、拉伸，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扯成碎片！

砰！砰！

两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骨头撞击硬物的剧痛和冰冷刺骨的冲击，终结了这混乱的旅程。凌雪重重地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金星乱冒，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她剧烈地咳嗽着，喉咙里全是呛入的冰冷尘埃和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像父亲工具箱里生锈的铁钉混合着母亲药罐底最后一点苦涩的草药渣，带着一种陈腐的、深入骨髓的寒意。她挣扎着抬起头，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摔痛的筋骨。

当视线从眩晕和尘埃中勉强聚焦，看清周围的景象时，她的呼吸瞬间停滞，连咳嗽都忘了！

这不是岩石洞穴！

构成墙壁、拱顶、支柱、乃至她们身下“地板”的，是无数巨大、苍白、形态各异的骸骨！巨兽粗壮如梁柱的腿骨支撑着高耸的穹顶，狰狞的头骨被巧妙地镶嵌在墙壁上充当壁灯，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幽蓝色的、散发着冰冷寒气的苔藓或晶石，投下摇曳不定的、如同鬼火般的光芒。粗壮的肋骨构成了拱形结构，细小的指骨和脊椎骨被熔接、堆砌成复杂的装饰纹路和台阶……整个空间宏伟、苍凉、诡异到令人窒息！空气中弥漫着万年不散的、深入骨髓的寒意，那寒意仿佛能冻结灵魂，更深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骨粉与古老灵魂尘埃的冰冷死寂气息。这里就是凯伦口中的“门”后之地——先民骸骨图书馆！一座由死亡本身构筑的圣堂！

踏入此地的瞬间，凌雪脑中“断指”残魂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海啸般的剧烈波动！不再是清晰的指引，而是纯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情绪洪流：无尽的悲伤！如同目睹至亲逝去的嚎啕；滔天的愤怒！像被背叛者点燃的焚城之火；刻骨的恐惧！如同直面深渊巨口的战栗；以及……一丝微弱到几乎被淹没的、如同漂泊游子归家般的奇异归属感！这复杂的情绪洪流强行冲垮了她的意识堤防！

无数破碎的画面如同决堤的冰河，狠狠冲入凌雪的脑海：遮天蔽日的巨大阴影吞噬了阳光，天空如同破碎的琉璃；毁天灭地的蓝白色寒潮如同天神的怒火，瞬间冻结了奔腾的河流、咆哮的海洋、乃至巍峨的山脉！无数穿着古老、样式奇特长袍的先民，跪倒在巨大的祭坛前，在绝望的哭嚎和祈祷声中，被无形的、冰冷的力量碾碎、剥离！他们的骸骨如同积木般被无形之手抓起、堆砌……巨大的痛苦和灭顶的绝望让凌雪头痛欲裂，仿佛颅骨要炸开！她控制不住地惨叫出声，左手断指处的冰晶如同贪婪的活物般疯狂蔓延，瞬间覆盖了整个小指和半个手掌，刺骨的冰寒如同毒蛇般向上噬咬，几乎冻结了她的左臂！那冰晶蔓延的细微“滋啦”声，在死寂的骸骨圣堂中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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