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冰封回响（2/2）

莉娜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犹豫，果断指向凌雪怀中那本硬皮典籍，然后做了一个极其轻微的“轻推”手势！时间紧迫，不容置疑！

凌雪心领神会，屏住几乎停止的呼吸，用尽全身的谨慎和控制力，将怀中那本厚重的典籍，极其缓慢、轻柔地，朝着书架阴影外的、被血光微微照亮的地面光亮处，推出了小半本！硬皮封面摩擦冰冷的地面，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如同叹息般的“嘶”声，但在绝对的静默中，却如同擂鼓！

管理员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它庞大的身躯无声地转向，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傀儡，精准地飘到那本被“移位”的典籍旁。几条由泛黄书页构成的触手如同灵蛇般伸出，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诡异姿态，将书本“吸”起，卷回原位，仔细地“整理”着书脊和书页边缘，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暂时忽略了其他一切。

就是现在！莉娜猛地一挥手，动作幅度极小却带着决绝的力量！两人如同离弦之箭，从管理员庞大的阴影下方，紧贴着冰冷刺骨的地面，用尽全身力气飞速穿过了这片死亡区域！冰冷的骨粉被她们的动作带起，在血光下如同细小的灰色幽灵。

终于！第七排书架深处！这里积满了厚厚的、如同积雪般的灰尘，空气更加冰冷腐朽，带着一种被遗忘万年的死寂气息。光线异常昏暗，只有从极高处缝隙透下的微弱血光，勉强勾勒出书架的轮廓。在书架最底层、最阴暗的角落，几乎被灰尘完全掩埋的地方，她们找到了目标——一排用暗沉如墨、非金非铁、触手冰凉刺骨的锁链捆绑着的卷轴。这些卷轴封面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材质奇特，仿佛某种生物的皮革鞣制而成，触手冰凉，散发着一种与图书馆腐朽气息截然不同的、更加古老、更加本源、也更加危险的寒意——如同握着一块来自极地深渊的万年寒冰。这就是“遗忘之卷”！锁链缠绕其上，如同冰冷的毒蛇，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莉娜的机械义眼蓝光大盛，内部的精密结构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接近30分贝临界点的细微嗡鸣！她额角的青筋微微凸起，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她死死盯着那些锁链，义眼的光芒穿透了物理束缚，疯狂解析着其内部的能量结构。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原本就苍白的脸颊此刻更是毫无血色，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汇聚成珠，沿着紧绷的太阳穴滑落。她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显然在忍受着义眼过载带来的神经灼痛——凌雪曾在齿轮工坊的学徒身上见过这种因强行解析高能结构而痛苦扭曲的表情。

莉娜猛地关闭了义眼！幽蓝光芒瞬间熄灭，她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脸色惨白如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痛苦的颤抖。她急促地喘息着，用尽力气抬起因神经灼痛而微微痉挛的手，指向那冰冷的锁链，对着凌雪无声地、用近乎绝望的口型，吐出了让凌雪心沉到万丈深渊的话：“规则……连锁……碰触……必死……” 她颤抖的手指又艰难地指向锁链上那些缠绕着的、如同活体血管般搏动、与图书馆静默规则紧密共鸣的血色符文，最后，指尖无力地、却又无比清晰地指向凌雪手中那枚光泽已经变得极其黯淡、仿佛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的冰晶钥匙。

凯伦冰冷的话语如同重锤，再次狠狠砸在凌雪的耳膜上：“钥匙只能用一次！” 是开这缠绕着死亡规则的锁链？还是赌后面未知的“门”？开锁链是否会触发连锁规则，瞬间将她们化为“知识的养料”？如何解开这最后的死亡枷锁？凌雪看着眼前冰冷如毒蛇的锁链，又低头看向自己覆盖着冰晶、刺痛麻木的左手，最后目光落在莉娜因痛苦而紧皱的、布满冷汗的眉头和那双紧闭的、疲惫的眼睛上——一股比图书馆寒气更冰冷的绝望，如同沉重的铅块，轰然砸落，将她彻底淹没！母亲临终前握着她的手，也是这般冰冷僵硬，眼神里只剩下无法言说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