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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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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时间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变化翻天覆地。

这么多年的操劳也终于见到了回报,赵美玲提起自己的孩子就觉得骄傲欣慰。

“是啊。当初开这个面馆就是因为想多挣点钱,把孩子供出来考大学。谁知道一干就是这么多年过来了。”

倒是不难看出,王紫玉对赵美玲的态度还是很认可的,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欣赏。

“肯定很辛苦吧,你孤零零一个女人支撑着一个家。”

赵美玲不习惯她的讲话方式,她这种乡下女人的性子麻利,讲究的就是吃苦耐劳。

“是有点儿累,但是生意红火的时候,我再累也高兴。有钱赚啊。孩子又这么懂事不让我操心,她把录取通知书捧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吃再多苦也值了。”

虽然都是年过半百,但是两个人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经历。

赵美玲在社会最底层辛苦操劳了大半辈子,面馆的事兼顾着农活,几乎什么都干,她面阔红润,身材也很结实。对面坐着的王紫玉则不然,养尊处优,纤细干瘦。

王紫玉面对她,内心竟然有些矛盾复杂的情绪。一方面认可她这样的母亲式付出,一方面又觉得自己不可能做到这样的吃苦奉献。

自叹不如吧。

她笑得眯细了眼,“你们家闺女的确是有能耐,也是该你享清福的时候了。”

赵美玲把手里的蒜扔进碗里,拍了拍手。

呵呵笑道:“我享受不来清福,让我不干活我心里急得慌。她们这些小孩子都挺不容易的。我其实没出什么力,全靠她自己的。你说我一个农村妇女,能帮上她什么忙?她将来赚多少钱也跟我没关系,能时常来看看我,给我养老送终就行了。”

王紫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你倒是想得开啊。”

赵美玲脸上挂着爽朗的笑。

“人活一辈子,不就这样么?”

两个人竟然意外地聊得来,王紫玉吃完了她的面之后,夸奖她的手艺不错。又跟她讲:“你这个调味里面,可以放点白砂糖试试。”

她们这一带人重油重盐重辣,赵美玲还没想过放糖。

“放糖不就甜了么,这是哪里的吃法?”

“糖味提鲜。”

赵美玲点头,说回头试一下。她剥完了蒜,端着塑料盆去后厨剁蒜泥,王紫玉主动从她手里接过盆,帮着剁。

“我来吧。”

那双洁净干瘦的手,切东西的动作很熟稔。

王紫玉垂着眸,样子很专心。

别看她养尊处优了大半辈子,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做起菜来也是有条有理的,切菜瞧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赵美玲有些不好意思,要从她手里抢过来,但是王紫玉却意外坚持。

“没事儿,让我做吧,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忙。明天咱们俩还要一起做年夜饭呢。”

赵美玲诧异道:“你也会做饭呐?”

王紫玉简直要被她这种“皇帝用金锄头”之类的想法给逗笑了,又好气又好笑,反问道:“我不做饭,我吃什么啊?”

说完,忍俊不禁。

赵美玲看着她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我糊涂了。”

王紫玉即便是挂笑,也是面上功夫居多,她极少有这么真心实意,直接地表达情绪的笑。赵美玲的朴实直爽真对了她的性子。

多了个帮手,赵美玲乐得开心。

“那行,明天你也露一手,咱们一起给孩子们做年夜饭。”

那边有人帮忙剁蒜末,赵美玲也没闲着,洗了葱,火烧热油,开始炸葱油。两个人就这么一边聊着天,一边干着活,搞完了晚上十点多,才回去睡。

第二天一早。

顾嘉宝睡得正香,结果被鞭炮声给炸醒了,浓烈的硝烟气味从外面飘进来。

半梦半醒之间,想起今天是除夕了啊。

昨天晚上她在各个群里拼手速抢红包,累得倒是不轻,但是抢了半天,一共也只有70块钱。后来她又被工作小群里的人拉着去打游戏。跟王媛媛,郁莎还有商莹莹她们几个组队开黑,玩到了凌晨四点多。

现在简直就要困晕了。

她无力地缩在被窝里感受着温暖舒适,温语槐却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把她给叫醒。

“今天过年,不可以赖床。”

顾嘉宝迷迷糊糊地问,“为什么?”

“等会儿还有事儿干呢。”

“好吧。”

顾嘉宝挣扎着起来,头发炸了起来,因为刚醒看起来有点乱糟糟的,温语槐笑着走过去,揉了一下她乌黑的头发,用手捋了捋。

给她递了件红色毛呢大衣。

换上之后,顾嘉宝攥着袖口,低头看了看说:“这件好漂亮啊,这不是我的衣服?”

温语槐看着她,让顾嘉宝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大衣束腰修身,领口的位置是一圈很漂亮的白色毛边。衬得人肤白貌美。

“今天过年,自然应该穿红色。”

“你穿红色很好看。”

“真的假的?”

顾嘉宝又转了两圈。“真的还挺好看的嘿嘿。”

她又开始对着镜子自恋起来。温语槐提醒她赶紧去洗漱,帮着从那边水龙头底下接好了水,这里的水是凉的,又下楼去从后厨拿了一个暖水瓶过来,往脸盆和刷牙杯里面倒热水。

“快趁热洗,等会儿水凉了冻手。”

顾嘉宝看着她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强调说:“我自己能动。”

“行了,快洗。”

这里的卫生间很小,洗手台还是坏的,上面落满了灰尘。顾嘉宝蹲在走廊里刷了牙,她正漱口,突然看见外面,温盼盼那个小丫头跟着爸爸妈妈走了过来。

她们一家人出发得很早,现在都已经到了。

温盼盼一瞧见她,惊呼道:“哎呀,嘉宝姐姐你也在这儿呢。”

顾嘉宝漱了口,没地方吐,视线绕了一圈儿,干脆吐在了一个空花盆里。

她抹了抹嘴唇,说:“是啊,来这儿过年。”

温盼盼见到她可高兴了。

“嘉宝姐姐你穿得也是红色的,我穿得也是红色的。”说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崭新的红色小袄。“你是不是才刚起啊?真是大懒虫。”

顾嘉宝无奈,笑着接受小屁孩的指责,转过身去放刷牙杯。

温盼盼跟上来问她:“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饭啊,我有零食你要吃么?我妈给我买了可多了。”

顾嘉宝笑着说:“我还给你带了一包零食呢。”

“真的啊?”

“对啊,你过来我跟你拿。”

她转身进了屋子,把带回来的那包零食递过去。

温盼盼又得了好吃的东西,高兴地乐开了花,是蹦着从屋子里出去的。她正巧撞上进来的温语槐。

温语槐好奇道:“她这么高兴,手里拿的是吃的?”

顾嘉宝点头:“嗯,把零食给她了。”

“难怪了啊。”

对着镜子梳了梳头发,顾嘉宝咬着皮筋,扎了一个高马尾。自从上班开始她好像就没扎这么精神的发型,要么就是披散着,要么就是扎上最低处。

很少像现在这样能感受到活力和能量,头发束得高高的,晃啊晃。

“到底是什么活儿要干?”

赶巧了,温语槐过来就是正准备说这个呢。

“上午你帮我一起收拾房间。下午我们去买东西,再然后就是要准备年夜饭,我们所有人一起包饺子。”

她们这边习俗,过年时家家户户都要吃饺子的。

顾嘉宝点了点头,最后从包里掏出唇釉,轻轻往嘴上搽了搽。“好吧,不过包饺子需要那么多人吗?”

指不定是添乱多呢,而不是帮忙。

“当然了,还得和面呢。”

顾嘉宝收起唇釉,嘴巴涂得红艳艳,抿了两下。转过头,惊讶地说:“从和面开始啊?”

“是啊。你以为是像你之前做饭那样,买现成的饺子皮么?”

顾嘉宝把瓶瓶罐罐塞回自己的小包里,刺啦一声,拉上拉链。“看来是没法儿冒充小孩儿来偷懒啦……我想吃现成的饺子。”

“那差别可大了。等我们回去再请你吃现成的吧。”

“行,要整理什么房间啊?”

“跟我过去。”

温语槐带着她下楼,一楼的面馆屋子里,温盼盼正坐在椅子上玩蛋仔派对呢,桌面上拆着几袋刚才得的零食。她无意间瞥见顾嘉宝,目光瞬间被吸引。

小心又好奇地问:“嘉宝姐姐,你今天化妆啦?”

“对啊。”

“好漂亮啊。”

顾嘉宝笑了一下,她跟在温语槐的身后。两个人牵着手,推开门走去外面街道上。

小镇上的人比平时多,家家户户都盖着几层楼自建房,带着小院。门口摆着仙人掌,或者是稀疏的几株发财树。

田园猫和小土狗也很多,趴在院子里晒太阳。

温语槐没开汽车,反倒是挪用了她妈停在门口的自行车,一脚踢开了支架。

她问顾嘉宝:“你会骑吗?”

顾嘉宝不假思索地点头,“会啊。”

“那正好,我不会,你骑着带我吧。”

顾嘉宝简直要被她逗笑。“行,你坐后面去。咱们要去哪儿你回头指路啊。”

她们骑着自行车,越过了陈旧的小镇街道,再往前就是田野,再往前就是一个防汛堤坝,两侧是大片的草地,种满了笔直高大的白杨树。

顾嘉宝用力蹬着自行车,寒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

“还有多久到啊?”

温语槐坐在后座上,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头靠着她纤细的脊背,鼻尖可以清晰地嗅到她发丝的淡淡香味。

“就是前面的村子,以前这条路我上学的时候每天都走。”

顾嘉宝忽而觉得不累了,擡头看着这条路。

不得不说,真长啊。

她不知道那个时候温语槐每天走过这里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冬天的风刮在脸上,吹得她鼻尖通红,顾嘉宝扭头问:“那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

温语槐摇了摇头。

“不会,那个时候我很空,每次路过这里都会停下来,看会儿路边的野花,还有白蝴蝶,就连阳光很好的时候,光线落在树梢上的感觉都会吸引我看很久。”

“村子里的其他小孩儿都觉得我很怪,不合群,我妈还因为这个事儿说过我,是不是呆傻,蹲在路边看什么,不早点回家,当心人贩子把我给拐去卖了。”

说着,她自己都笑了起来。

顾嘉宝却莫名有些伤心。

到了之后,顾嘉宝在院子门口停下自行车,温语槐的家比她想象的要好一些,两层楼房,带着小院。院子里还有葡萄爬藤架。

她跟在温语槐身后进去,上了楼。

二楼左边就是温语槐曾经的房间,里面陈列着简单的几样旧家具,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这里你已经很久不住了吧,为什么突然想到要过来整理?”

温语槐并不怕脏,不管身上的大衣多贵,直接坐在那张她曾经睡觉的床上。

“前阵子我被出版公司邀请写一本自传。但是却发现很多过去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所以过来拿过去的日记翻翻,找找看有没有可以写的素材。”

顾嘉宝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自传?难道不都是请别人写的么,然后润色一些虚假的东西。类似于成功学营销那种?”

温语槐笑着跟她解释:“不是的,曾经是有一部分人那么做,但是那些人写出那种东西纯粹就是在自我陶醉而已。或许会起到一点儿宣传自我宣传企业的工作,但是显然收获甚微。实际上他们并不懂得如何利用媒介,在公众的眼中建立起合适的形象,影响力也很值钱。”

顾嘉宝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学问。

“愿闻其详。”

“一部分的真实很重要,人们是可以辨别出哪些东西是真的,那些东西是假的。人完全有这样的生物直觉。”

顾嘉宝笑着说:“所以你的意思是,真话不能说完么?”

温语槐想了想,“可以这么说。因为人是情绪化的,经济学行为研究中无数次被论证,不存在所谓的理性人。真话往往会刺耳难听,公众情绪很容易会被激怒。”

顾嘉宝坐在她的旁边,问:“你也是情绪化的么?”

“当然了。”

这张床,就能轻易地勾起她过往灰暗晦涩的记忆,还有情绪。

18岁那年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她还没拿到录取通知书。

在南林一中毕业之后,女生宿舍楼清空,她失去了另一个世界的支点,只能回到村子里,回到自己闷热的屋子里待着。

没出成绩的那段时间,天气酷热,她的心情也烦闷到了极点,焦虑不安。她害怕到最后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没用,她会被再次拉回起跑线,拉回农村,拉回她的起点。

妈妈要去地里做农活,插秧的时节从早忙到晚,只有中午太热了,怕中暑才不干,回家歇着。

她中午帮忙烧饭,炉火太热,衣服后背全都汗湿了。

做好之后,她把端给母亲吃。自己去冲了个澡,也没胃口吃饭,就这么迷迷糊糊,在只铺着一片凉席的床板上睡着了。

夏天的时候,就连凉席都是滚烫的,冒热。

她睡着的时候都是痛苦的,隐约感受到温度的灼热。一觉醒来,居然到了傍晚,她是猛地坐起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睡过头了,赶紧翻书去学习,但刚下床穿上拖鞋,突然想起高考已经结束了。

突然有种莫名失落空虚的感觉,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天黑了,母亲又不在,估计是下地干活去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或者是无数个瞬间。

温语槐都觉得,她活在这里,像是一座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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