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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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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傍晚的校园很安静。

温语槐侧过头,看着追上来的顾嘉宝,轻声询问:“你们,吵架了么?”

提起霍韵,这回顾嘉宝显然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上了,过去的积怨梗在心头。

“别提她了,我们去吃饭吧。”

“嗯好。”

温语槐察觉到顾嘉宝现在余怒未消,她并不愿意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破坏两个人之间的轻松氛围,从一开始,她就觉得霍韵这个人的存在很多余。

漫步在冬日的夕阳下,她沉默着不说话,心情却飞扬起来。

尽管这样很不应该,但是眼下的情况,顾嘉宝跟霍韵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这就意味着她有更多的时间跟顾嘉宝一起相处,而不会平白无故地多出个局外人。

这对于她来说是件好事。

食堂灯光就在眼前,温语槐语气轻松,问:“你今天要吃什么?”

“到那边看看吧。”顾嘉宝不太喜欢吃食堂的饭菜,往往都是去别的窗口要份饺子或者是面条,她吃不了太多,吃几口就饱了。

两个人走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顾嘉宝突然说,“明天就是元旦了,新的一年要开始了。”她算了算日子,发现时间过得很快。

“放假你要回家吗?”

“回家”这个字眼让温语槐有些恍惚。

沉默凝固了空气,一瞬间,她被强行从那种轻松气氛中剥离出来,尽管顾嘉宝是无意的。

过去晦涩难明的记忆被勾连起来,充满霉味的房间,身上永远酒气熏天的父亲,举止粗鲁,睡觉打鼾震天,嘴里嚷着让她一定要考上燕大清大回报养育之恩之类的话。

同村的女孩子读完初中就都辍学出去打工了,只有她还能继续念高中,这全是他供养的。如果她考不上就是不孝,白费钱。

父亲经常愤愤不平地在她耳边说,家里的男孩儿在外面打工,她一个女孩儿却能去念高中。

每当这个时候,温语槐总是沉默不语,压抑的情绪总是隐匿在她的身体里,随着时间渐渐发酵,形成了一种沉默的力量。

每当沉默的时候,温语槐总觉得自己是有力量的。

“不一定吧。”

回答得很含糊,温语槐从来不会主动跟学校里的人提起家里的事情。

擡起眼眸,对上顾嘉宝的视线,她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脸色很冷,柔和地笑了下,转移话题问:“你呢?跨年家里一定很热闹吧。”

学生之间也并非全是不谙世事,谁家里有钱有势大家都知道。

温语槐也听过那些小道消息,对顾嘉宝的家庭背景也多少有所耳闻。

据说她的父亲是南城最有钱的地产商,母亲更是厉害角色,高门出身,祖上在民国那个时期就是大地主资本家。拥有这样的背景,顾嘉宝于她们而言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

她们家里逢年过节应该是高朋满座,宾客如云吧?温语槐发挥着自己贫瘠的想象力,想起了自己家很少联系的城里亲戚,即便是个中学教师,都有不少学生家长会去送礼。

“其实没什么人在家里。”顾嘉宝给出了截然相反的答案。

她的兴致不高,想起往年家里冷冷清清,父亲要么不在家,要么就是忙着自己的事情,打些电话维持生意上的关系,母亲像是个波斯猫,穿得精致优雅,坐在沙发上敷着白色面膜,仿佛一切胜券在握。

他跟母亲谁也不搭理谁。到了晚上她们又会宴请一堆有头有脸的贵客去酒店聚餐,亲密地手挽着手,好似一对模范夫妻。

拥有这样强大值得艳羡的父母,但顾嘉宝这个女儿反倒是性格内向,时常心事重重。

其实她并不关心他们的夫妻关系是好是坏,就像他们俩也不怎么关心她一样。很陌生。

垂眸拨弄着餐盘里的青菜叶子。

“而且,我也不太想回家过节。”

温语槐不解地问:“为什么?”

顾嘉宝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自己这种烦闷对于别人来说更像是求之不得的幸福,她已经被不止一次这么说过身在福中不知福。

“在家,很窒息。”

听到这个回答,温语槐有些诧异,没想到平时她看起来很随性自由,也会有这样的感受。可能每个人都有些烦心事。

她想了想说;“所以,还是好好学习吧。”

顾嘉宝疑惑地“嗯?”一声。

好好学习才是唯一的出路啊,温语槐在心里默默地想,也许是这个话很俗套,说出口之前她就意识到了这点,但是她本身就是个很俗套的人。

“好好学习,考大学去外地,就可以永远改变自己的命运,离开这个地方。”

这是她最大的愿望。

这话对别人来说是老生常谈,但是对于顾嘉宝来说却很新鲜,她的脑海里从来都没出现过“改变命运”这个概念。

意想不到的,她受到了鼓舞。

“你说得也对。”

“我这次期中考试都已经进步了,以前是年纪倒数前几,现在好歹是倒数两百了。努努力,考到本科线也不是没有希望的事情。”

对于自己的成绩,顾嘉宝向来是羞于说出口的。

考大学这件事她从来不敢提,因为知道自己分数完全不够。王紫玉为此也头疼过,目前打算让女儿去走艺术生的路线,这样文化课成绩稍微要求低点。

但是生平第一次,顾嘉宝在这件事上看到了不一样的希望。

食堂人很多,周围都是嘈杂的说话声,放餐盘一打一打叠起来的动静,学生讨论着分数复习,这些往日里枯燥无聊的话题,现在在顾嘉宝耳朵里听出了别样的意义。

她开始畅想未来,“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考同一个城市。”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更多是一种被激励到了,冲动的心情,并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

温语槐明知这一点,但还是忍不住求证:“你是认真的吗?”

“认真的啊。”

顾嘉宝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谨慎的,大学对她而言去哪里都是上,前提是她能考上的话。有学上就不错了,她这个成绩不敢挑的。

可对于温语槐来说,却完全不一样。

回教室的路很黑,天气又干又冷,但是怀揣着愉悦的心情,温语槐甚至毫不计较这样的坏天气。

大概是因为明天放假,晚自习的时候,大家心思都浮躁起来,没办法专心扑在在学习上。有人左右张望着,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落下的小小莹白,惊呼:“外面下雪了!”

停下了翻书的动作,顾嘉宝看向窗外,这才惊讶地发现真是下雪了。

隔着玻璃窗,她忽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脸蛋陷在一圈一圈的深紫色针织围巾里,一副正经又冷淡的表情,她几乎都要认不出自己来了,没想到这样的表情会出现在她的脸上。好奇怪。

是因为受到温语槐的熏陶,跟着读书多了,所以脸上就会自动浮现出来这样的正经吗?

不过,头发好像是有点儿长了。

顾嘉宝扭头看了一眼,她的卷发都已经披散到了腰后面。

不知是谁掏出了随身带着的手电筒,打开光源,刺向窗外的黑夜。

在强烈的光束照耀下,细小的雪粒子,像是盐一样簌簌落下。

“今天是09年的最后一天了,2010年马上就要到了。新年的一年就要来了,这是第一场雪,可我们却还在这里上晚自习。”

“好想出去打雪仗啊。”

“老师不会允许的吧?”

“咱们课间出去捏着雪玩一会儿没什么的,不告诉老师她怎么会知道?”

外面是漆黑的夜,玻璃窗户隔绝了寒冷,在大家的窃窃私语中,原本苦不堪言的晚自习突然变得温暖浪漫起来。

看到这样的新鲜趣闻,顾嘉宝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旁边的温语槐。

对方修长的手正捏着弹簧笔,按着一下一下咔哒,很有节奏。

另一只手翻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翻过一页,她刷题的速度很快,似乎连思考的步骤都省了,直接填上答案。

她注意到了顾嘉宝看过来的视线,尽管知道顾嘉宝大概要说什么,但是还是惊喜于对方有事首先跟她分享,有种拆封礼物似的惊喜心情。

维持着镇定,佯装不知,询问:“怎么了?”

顾嘉宝凑近了些,很小声地跟她说:“外面下雪了。”

“是吗?”

温语槐凝视着她,还假装往窗外看了一眼。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温语槐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头顶的灯管散发出的光,把她薄薄的皮肤还有面颊的细小绒毛都照得很清楚。

顾嘉宝生怕她不信似的,指着窗外说:“那不是雪花吗?”

头发随着动作散落下来几缕,乌黑的长发披在雪白的毛绒布料上,泛着光泽。在这片雪夜里,似乎有种悄然的美丽。

“嗯。”温语槐轻笑:“下雪了。”

顾嘉宝感叹:“今天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了。”

“是的。”

顾嘉宝想了想,说:“新的一年,祝你健康顺利。”

明明只是一句很简单的祝福,但是温语槐而言却很难得,她心头轻微地颤动,获得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快乐,以至于无法正常地消化接纳它。

她沉默片刻,也同样给予对方:“也祝你健康顺利,还有希望你能开心。”

顾嘉宝却不满意:“这样不行,我不要这个,你快换一个祝福,快祝我发财。”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快乐啊,学习成绩啊这些很重要,但是对于顾嘉宝来说,发财比较重要。

因为快乐对她来说很难。这跟她本身的性格有关。

即便是出身在这样衣食无忧,不用为未来前途发愁的环境里,她还是过得很不开心。大概也只能用,她天生性格就是这样的来形容了。

温语槐无奈地笑,“好,祝你发财。”

“这才差不多。”

“不过,你应该是最不缺钱的了吧?”为什么还会对钱有那么大的渴望。

“这不一样,他们的钱是他们的,他们有钱可以管着我,但是我的钱就是我自己的,自己有钱想怎么样都可以啦,这是一种胜利,自由。”

“完全就是截然相反的两回事。”顾嘉宝今天心情好,思绪也跟着澎湃起来。“我将来可是要成为了不起的人的,我会挣很多很多钱呢。”

温语槐有些好奇地问:“准备怎么挣?”

“暂时还没想好……”

“想出来了告诉我。”

顾嘉宝皱着眉头问:“干嘛?”

“带我一起发家致富。”

顾嘉宝忍不住笑:“你也想变得很有钱吗?”

平时温语槐都是一种清心寡欲,一心向学的状态。顾嘉宝没想到她还对发财感兴趣。

“当然。”

温语槐察觉到了顾嘉宝其实很不了解人性,阴暗的那部分。

估计在她眼里,学习好的人都是因为天生爱学习,而非是因为难以想象的压力窘困。当然,温语槐不希望顾嘉宝见到自己狼狈窘迫的那一面。

今天晚自习结束,顾嘉宝收拾东西的动作慢吞吞的,走出教学楼,外面银装素裹,一阵寒气来袭。

她跟温语槐一起走在路灯下,踩着路上新铺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压实声。顾嘉宝擡头看向黑压压的松林,枝丫兜着一层厚雪,像是银色的云团。

两个人没有说话,安静地走着,在静谧的雪夜中,滋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愉悦感。

莫名其妙地,顾嘉宝开心到了极点。

这种像是飞上云端一样的快乐激动,跟温语槐告别之后还没有消散,她背着书包孤身一人走出校门,搓了搓手套,在学校对面的街道巷子里停了一会儿。

那边有一家灯牌花里胡哨的理发店。

推开玻璃门,顾嘉宝走了进去。

店里的老板娘正拿着扫帚清理地板上的头发,见她这一幅学生模样进来,看了眼,没有主动招呼。

顾嘉宝也正好乐得自在。她安静地有些打量着店里,好奇心驱使,慢悠悠地在店里转了几圈,才发现这里不仅仅有理发的功能,还能做纹身,打耳洞。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身后的老板娘突然说:“剪头发?”

顾嘉宝被吓了一跳,摇了摇头说,“不剪头发。”

她的视线在墙上贴着的红色价位表上扫视一圈,纹身,肯定不行,剪头发这种常规举动似乎也难以消解她心头的愉悦,想要发生些改变的决心。最终,她在脑海中思索片刻,选了个适中的。

“打耳洞吧。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有发炎的可能,没准还会被家长说,你想好?”老板娘有些诧异,看着她就是一副乖学生样。

“想好了。”顾嘉宝无奈地笑笑:“就是怕耽误你下班。”

毕竟她们下晚自习的时间都已经很晚了。

大约是很少见这么好说话的顾客,老板娘这才多看了她一眼,这才注意到她的样貌,不由得愣了下,这姑娘长得跟杂志上的明星模特似的。

薄薄的耳垂雪白,像是牛奶酥酪。

“没事儿,我家就住这儿,有客人来就营业。”老板娘转身去后面拿耳洞枪,又去了一些酒精棉。她让拍拍理发椅子,让顾嘉宝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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