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太深又太浅(2/2)
电视剧到了吹蜡烛的片段,程满突然跳起来,拉着知融转了一圈,“生日!宝宝,我要给你过生日!”
说着,她就去找了妈妈,妈妈居然接受了。
程满欢欣快乐地筹备,知融还能顺便帮一把手,程满叉腰,“你是寿星,只负责快乐。”
两人一猫荒谬地给猫过了一个生日,程满抱着小猫教她吹蜡烛,“就像你打呼噜一样。”
晚上,程满坐在床边写着什么东西,把那些东西叠起来,塞到信封里,知融走过去,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会儿。
“你……知道我的生辰。”知融以为程满说的生日就是捡到小猫的日子,没想到真的是知融的生日,知融回过味儿来,那感觉像是空口嚼了酸的又吃甜的,滋味复杂。
“知道啊,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知道?”程满转过头,和知融一模一样的眼中泪水满出来。
两人对视着,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倒是先掉下来,像是演默剧,只有眼泪能掉下来。
“那个捧蓝色烛火的女子也是你。”
第一次带她出了幻境,知融说:“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你的心里。”程满说,目光依依不舍地将女儿刻在心里,“我等宝宝好久了。”
程满将信封一股脑塞给她,“一半是给你的,一半是给荆室的。一年看一封。”
说着,她拉着知融跑出了房门,看见了坐在客厅的妈妈,妈妈静静坐在沙发上,走过来,声音有些哑,伸出手理了理程满的衣领,拍拍她的头。
程满看了一眼妈妈,抱住了她,“妈妈……”
随后,拉着知融冲出了家门,跑出巷子,街上的路灯一盏一盏暗下来,她们牵着手跑去了很远,跑到了一面墙边,那墙有两人高,高高的墙外面是绿油油的树,是蓝蓝的天。
知融拉着她的手,“你和我走!程满!你和我走呀!”
妈妈!
程满抹掉她的眼泪,眷恋地看她,张了张口,居然挤不出一点声音。
妈妈。知融呜咽着,她很难过,难过她们的缘分太深又太薄,难过她们只有两天的时间。
宝宝。程满笑了笑,吻了吻她的眉心,“走吧走吧。”
她站起来,将知融抱起来,托举着过了那面墙,知融坐在墙上,喊了一声,“妈妈!”
程满仰起头,朝她笑了笑,挥挥手,“不要忘记妈妈。”
说着,程满慢慢被黑暗吞没,变成了一团蓝幽幽的烛火,跳跃着,燃烧殆尽。
知融翻过墙,看见了一片绵延的青草地,天上是星星,那星星耀眼,正在一颗一颗拖着尾巴往下坠落,知融咬着牙,跌跌撞撞拨开草,跟着星星坠落的方向蹦跑。
迎面凌厉的夜风将她脸上的泪水抹开割开,她不敢回头。
知融想到了程满,荆室,师兄,师尊,还有很多很多人,她短暂的十几年遇见了很多人,也失去了很多东西,而那些失去的拥有的,很重要,也很不重要。
只是回想起来,往往心如刀绞。
她跑出了草地,看见了一棵树,那棵树下站了一个人,那是易雾尔,是完整的易雾尔,易雾尔站在那里,是含着笑又流着泪的。
你找到我啦。
他走过来,举着袖子擦知融脸上止不住的眼泪,“别难过别难过……”
知融模糊中,被易雾尔握着手,探到了旁边树的树干上,那树皮很柔软,一点点陷下去,易雾尔说:“知融,要记得我。”
不是一半的潺生,也不是一半的易雾尔,是完整的易雾尔,是被你抓过手指的易雾尔。
知融大口喘了一口气,猛地将手一抓!
天上的星星飞快地坠落,拖着长尾,一颗接着一颗砸在地上,砸的地面裂开,天空被烧的亮起来。
她抓着初霁狠狠地抽出来,初霁剑刃不带血,蓝莹莹的光彩照亮了她泪水模糊的眸子。
她撑着剑站起来,缓缓呼出一口气,主神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也看着她手里的剑,那样的蓝色,那样的锋利。
知融举着剑,将树干从上至下劈作两半,将主神的脸颊彻底地劈开,那枯萎的一半和不可置信的一半,知融用的是最简单的招式,那是她小时候上的第一课。
她浑身浴血,踩着满地的树肉,弯下腰去翻找,摸索着,终于摸索到了那颗正在跳动的东西,她用剑一下一下劈碎了。
眨眼的速度,主神甚至来不及反应,就睁着眼睛彻底地倒下,化作飞灰,化作虚无。
知融手里的剑嗡鸣着,她一瞬间不知道该继续做什么,神志恍惚地擡擡手,将炸烟花收回去,恍惚间。
知合跑过来一把抱住了知融,她如释重负地软下来,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师兄,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
知合摇摇头,后怕又心疼地一遍遍摸摸她的脸颊,拍拍她的背。
那我以后慢慢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