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言情 > 病美人靠刷愧疚值极限求生[快穿] > 第四十九训 我是自愿下地狱的。……

第四十九训 我是自愿下地狱的。……(2/2)

目录

“辜苏,听说你找我有事?”

温室里地暖也许是坏了,秋夜气温寒凉,她膝下趴着球球,将拖鞋踢了,两只脚正塞在厚厚的毛发里取暖,耳朵里塞着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

傅行舟没听到回答,走到近前才发现她的耳机,略一思考,便以不会惊扰她的方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辜苏身体一震,摘下耳机,回过头来:

“你来了。”

冯姨已经在亭子里备下与七年前相似的软垫,收拾出能够坐人的地方。

傅行舟坐在她对面,膝盖抵着膝盖,习惯性去牵她的手:

“是我。找我有什么事吗?”

辜苏的手指有些凉,不知道等了他多久,她任由他牵着,开口并不说是什么事,却是一句家常话:

“我听说,你以前很喜欢这里。为什么要封起来?”

他和冯姨一样,误会了她的意思:

“你要是想种花,种……玫瑰花,或者别的什么,我就让人把这里收拾出来。”

“我不是想种。”

“……”他略一沉吟,“封起来,是因为这里以前是母亲的秘密基地。母亲去世了,秘密基地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觉得,你的母亲真的是自杀的吗?”

辜苏忽然问。

“什么意思?”他的手指不自觉用了些力气,“她从前有好几次都自杀未遂,我想,那一次应该是铁了心想死,再加上那时候所有人都在忙我的成人礼,父亲派去看顾她的人疏忽了吧。”

说到这里,他自嘲一笑:

“她一定觉得,离开父亲,还有和父亲流着相同血脉的我,是一种解脱。”

他很早就知道,母亲其实不爱他。

真正的爱是能感觉到的,而他的母亲,从小就吝于抱他,哄他,在生病之后,更是取消了读书给他听的环节,终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再也没有来过花园。

辜苏摇头:

“我觉得不一定,所以我来这里,其实是想找些线索来证实我的观点,结果——还是球球替我找到的。”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他。

傅行舟伸手接过,看清是什么的那一刻,瞳孔骤缩:

“这是——”

“验孕棒,两道杠。”辜苏轻声道,“我请冯姨帮我看过了。”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拿出验孕棒的那一刻,冯姨看她的眼神,立刻变得复杂起来,喜悦中夹杂着担忧,还有一丝丝欣慰。

“这是……?什么意思?”傅行舟纵使聪明绝顶,也不明白她突然拿出这个是几个意思,“我没有……这不是我的孩子,是蒋其声的?还是赵川的?”

“……”辜苏的表情裂开一瞬,随即用力将手从他掌中挣脱,恼了,“验孕棒不是我的!是你母亲的!球球在这张桌子的暗格里找到的!”

傅行舟刚才只是没往那边想,如今辜苏一开口,他瞬间反应过来:

“你是说……”

“你看验孕棒上面的生产日期。”辜苏耐着性子跟他分析,“冯姨告诉我,生产日期是七年前,正好是你母亲去世前一段时间。她还回忆说,你母亲在那段时间抑郁症状有所好转,这才是你父亲派去的人松懈了对她的看管的原因。可谁知道她还是跳下去了——我不是说,一个刚怀了孩子,抑郁症还有好转迹象的孕妇不可能跳楼,我只是觉得可疑,所以又去查了一些东西。”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等辜苏拿出更多的证据,傅行舟遽然起身,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阴沉。

辜苏怔然:

“我还没说完……”

傅行舟强压着心中几乎暴虐的情绪,重新坐了下来,疲惫道:

“你说。”

她不清楚傅行舟心里有些什么猜测,但还是按照原计划,拿出了第二件证据:

“这个是我请冯姨帮忙,找到当年负责照顾你母亲的保镖,录下的口供。”

录音笔按下,男人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温室里:

“最后见过少夫人的,其实是老傅总,但是没呆几分钟,就从房间里出来了,之后不久,就听到了少夫人坠楼的消息,我一直守在门口,按照少爷的吩咐,每隔半小时进去看她一次,就是在那半小时里面,夫人精神病发作,跳下去了。

“老傅总叮嘱过我不要告诉警方,他见过少夫人,不然说不清楚,而且他还是小傅总的父亲,我也只是拿钱办事……他替我拦下了小傅总的怒火,这么点忙,我总该帮他吧。”

傅行舟听到后来,眼神已经变得空洞阴寒,辜苏浑然不觉,还在分析:

“应该是傅儒许用了什么办法刺激了本就精神不稳定的你母亲,导致她跳楼自杀,这件事他不是直接凶手,年代久远,证据也不足,所以要走法律程序应该很难——”

“辜苏。”肩膀被一双手抓住,力道甚至有些重,辜苏的话音戛然而止,“你为什么要查这件事?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件事!?她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她本来都已经想活了——!”

她怔住,有些被他语气中的压抑和疯狂吓到。

看不到傅行舟的表情,她无从揣测他的情绪,只能从语调判断,他现在应该在痛苦崩溃的边缘。

辜苏有些无措,她不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往后瑟缩:

“我……我只是觉得可疑,好奇,就顺手查了一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样难过……”

直到此时她才想起,有句话叫,无知是福。

她不该上赶着揭穿这一幕丑恶谋杀,逝者已矣,傅儒许也早已入狱,一切本该在此时尘埃落定,她不该将活人也拖入地狱之中。

许是她的怯意唤醒了傅行舟的理智,他颓然松了手,向后靠去,仰头,看到温室天花板上,母亲请人定做的玫瑰花窗,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让他禁不住眼眶发热。

单臂遮住眼睛,他喉头重重滚动,努力试图压抑涌至胸口的恨意与不甘,片刻后才开口:

“不是你的错。真相不该被掩埋,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心情稍许平复之后,他才哽然道:

“我早该猜到是祖父。自从母亲有一次在新闻发布会上当众发病之后,他就不允许母亲出现在镜头前,将她视为弃子,如果他又知道了母亲怀孕的消息……为了保证傅家继承人只有一个,他很有可能对母亲腹中的孩子动了杀心。”

听他这样说,辜苏难过的同时,也小心翼翼地佐证了他的观点:

“你母亲的保镖也是这么说的,在你母亲去世之前一段时间,你的祖父经常找她麻烦,甚至有过一场不成功的车祸。”

傅行舟闭上眼,嘴角苦涩勾起,双手伏于白皙肌肤之下的青筋暴起,似乎极力忍耐着什么。

辜苏看不到他的反应,摸索着,从他的手掌,一寸一寸,摸到他的肩膀,然后,俯身抱住了他。

“啪”,温室的灯年久失修,终于灭了。

在一片黑暗中,响起压抑的泣声。

辜苏轻声道:

“我想让你知道,你的母亲没有抛弃你,她不是恨着和你父亲流着相同血脉的你,才丢下你一个人去死的,她曾经很想活下来,甚至克服了病痛,参加了你的成人礼,她死去是迫不得已,是被人害死的,所以——傅行舟,你的母亲很爱你。”

傅行舟长久地沉默着,只有揽着辜苏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她轻抚他的后背,像是抚摸一只失路小狗:

“而且,我听冯姨说,有温室指纹认证的人,只有你母亲,冯姨,还有你。你觉得,她为什么要把验孕棒放在这里?她是想让谁看见,让谁惊喜地发现,自己即将做哥哥了?”

片刻后,辜苏听到他在自己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说:

“他欠了太多条人命。辜苏……你会害怕今日之后的我吗?”

辜苏环着他的手臂顿时一紧:

“会,所以你不要做傻事。”

他缓缓闭上眼,脑中仿佛浮现无数个在这里与母亲相处,却渐行渐远的日日夜夜。

胸膛缓缓起伏,吐出一口浊气,他侧首,薄唇微张,气息洒在辜苏耳畔:

“辜苏,你是想治愈我?

“让你失望了。

“我是自愿下地狱的。”

左手掌住她后脑轻抚,滑落的袖口之下,是崭新的伤疤。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