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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回程休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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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接神经的那几微米人工神经桥梁,就像齿轮间一点点无伤大雅的锈迹,偶尔会卡一下齿轮,但不会阻碍整体运动。

而一段旧里有一部分新,就像齿轮的齿高变得有高有低,齿间变得有宽有窄,原本均匀分配的齿数在某一段突然变得密集。

这些都会严重阻碍肢体的动作。[注]

“刚才问过了,小朋友说是从管道里爬出去的时候管道在收缩,她被烤得看不清路,在管道壁上靠了一会儿,伤口才变成这样。

“我们这边的建议是……”医生戴着口罩,芮琅戴上耳塞以后也看不到她的口型,“装义肢。”

“……”

李琢光的手轻轻揉过芮琅柔软的发顶。

芮琅看到李琢光眼里的愧疚和难过,反过来开口安慰她:“别难过了,姐姐,我可以装你之前送我的机械义肢,这下我就可以真的变成海盗了。”

早知道在芮琅初潮宴那日,她就不该送机械义肢。

*

和李琢光预料得一样,飞船还在星球外转圈等待降落时机时,就收到了霍听潮的视频电话。

大致意思是,星塔现在有几百个记者等着她们,一出门,直接就地开新闻发布会。

听到这个布置,观千剑才终于放下心。

还好还好,还是有动静的。

降落的事交给加拉赫和温莎,伊万涅芙娃被「架空」了。

飞船平稳降落,在打开飞船门前还有一段检查飞船的时间,这个时候她们的记录仪都关闭,该准备的也能准备了起来。

出于卖惨、还不能太明显的需要,十几位淸剿队的队员安排了翟星声解开两颗纽扣,露出小半截脖子处的淤青。

还有肢体没长好的邓白风也是拄着拐,剩下人都安安分分地穿好制服。

李琢光则是被拉着卷起袖管和裤腿,造型设计师邓白风和燕义看了半天,觉得裤腿卷得太高,得放下来一些。

四肢上的烧伤用新绷带绑好,脸上也裹得只剩一只眼睛和一只嘴巴。因为嘴巴边缘也有烧伤,为了能说话,「不得不」露出一小点伤痕。

“好了——”调整了半天后,两个人终于达成一致。

她们特意用布料修补液把李琢光防护服上的脏点子全点了,让这件衣服看起来是完全崭新的。

“我如果是那个在热搜下拼命为你说话导致封号的人,一在新闻发布会上看到这样的你,估计心都快碎了。”燕义啧啧道,冲着观千剑挑挑眉。

观千剑翻了个白眼。

霍听潮发来马上开门的预告消息,众人以李琢光为首站在飞船出口前,深吸一口气。

飞船门缓缓打开,停船坪前的空旷场地里,闪光灯飞快闪烁,在看到李琢光身上的伤口时,前排的记者压着声音发出惊呼。

李琢光眯起眼睛,擡手挡住照来的补光,适应了光线后,一个悬浮话筒飘到她嘴边。

她开口:“很抱歉,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并不适合在直播中开新闻发布会,但我注意到了星网上的一些讨论,所以我还是决定参加此次发布会。”

她微微侧开身体,身后的淸剿队队员们与她同频转身,让开一条道,抹着眼泪的小孩儿们从飞船里冲出来。

她们在人群中找了一圈,却没找到自己的家人。

有人控制不住撕心裂肺的大哭:“妈妈呢?我要妈妈——”

总部保卫厅的队伍上前安抚小孩,还有学校的老师和保育员。

能看到熟悉的面孔,焦虑多少缓解了一些,可她们还是想要见到自己的妈妈。

“芮逸。”李琢光盯着镜头,背在背后的指腹摩挲终端屏幕,沉声道,“如果你在看的话,请不要让错误继续下去。”

李琢光如压舱石般沉稳的声音让嘈杂的现场一静,绷带缠绕的脸颊侧渗出一小团血,眼尖的人看到她腿缝间滴落一滴红色的血滴。

她抠破了自己手背上结好的痂。

右后方垂着眼睛的燕义欲盖弥彰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按照「微表情学」来说,她的眉头皱起了两个像素点,代表她想要表达关心,但在镜头下控制住了自己。

邓白风展示了幽灵船碎片被收容的视频,普通外勤适时将装着碎片的箱子推到这群人身后。

在片刻缄默后,有一道声音率先问道:“李琢光同志,既然你说你注意到了网上的舆论,那么面对九三零蛀虫论、李琢光蛀虫论,您如何看待此次巨大的晴山信任危机?”

李琢光看了她一眼,和芮逸发来的照片对上了号:“能产生信任危机的前提是大家相信晴山,相信我们,所以我们的职责就是绝不辜负大家的期待——

“我知道有些同志质疑我们的救援速度,是的,没有办法在这个方面完全回应大家的期待也让我们很痛苦。

“但我们绝对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可以折叠宇宙,一秒钟之内救出所有的人质。”

她垂下眼睑,在超清摄像头里,连她眼睛上烧得只剩三根睫毛都清清楚楚:

“正是大家的期待与督促,让我们更加意识到自己实在是有太多的不足,而在这之后,我们才能有更清晰的目标继续前进。”

见李琢光回答得很有条理,台下又爆发出各种问询声,交杂在一起,谁的问题都听不清。

邓白风板着一张棺材脸,燕义微笑着接过话筒,说:“各位,慢慢来。时间有限,一个人最多只能问一个问题。

“回程的这几天我们都集中精神在写汇报,后续会公开我们三个队长的汇报,只要是非机密的东西,你们都可以找到答案。”

记者群安静下来,燕义按照顺序点了一个前排举手的:“一个一个来,您先。”

记者扬起声音问道:“您的伤势看起来非常严重,为什么不使用医疗舱治疗?是不是故意想在镜头前卖惨?”

李琢光平静地摇头:“当然不是。我想在回到总部的第一时间就向大家汇报情况,如果去医疗舱治疗,就赶不及了。

“我心里明白大家有多重视这一次的事件,再说——”她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受伤之于我们,就像呼吸之于生命,是家常便饭,大家不必过多关注,也不必论伤行赏,伤势轻重并非英雌模板的标准。”

燕义又点了一个人,那人问:“据说在任务中,孩子们的芯片曾经有过几毫秒的死亡判定,您对此有何解释?你如何向我们保证,这些孩子还是原来的孩子?”

李琢光的目光倏地变得锐利:“首先,我需要纠正你一个错误的认知——每个人的芯片信息都是绝密的个人隐私,在孩子家长同意以前,我们谁都看不到孩子芯片的状态。

“如果这是真实的,那么总部中枢被黑客侵入的消息应该会先爆上热搜。你的消息来源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吗?”

下一个记者问:“你从来不使用你的星网,而且你做出回应的时机与芮逸软禁家长正好是前后脚,你是否早就预谋用自/残式救援来掩盖和芮逸同谋的事实?”

李琢光眼神坦然:“谁说我从不使用我的星网?”

她低头,调出一张虚拟屏幕,用一片黑色的马赛克马掉私人信息后展现在镜头前。

“我只是不喜欢发东西,相反,我很喜欢看。我也是个年轻人,不可能不用星网。

“我之前常看到有人抱怨事件发酵后总是拖着不回复,还有一个黄金24小时,所以我想着要是能早点回应,就能早点让大家安心。”

她调出几个短视频,最短的只有十几秒:“我在去飞船的路上紧急写了份稿子,拍了几遍,才拍出比较完美的一段。难道我不该回应吗?”

问问题的记者低头唰唰记录。

李琢光继续说:“至于芮逸……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无权评定她的行为,因为我目前也还一知半解,不知道全部真相。

“这一切还是交给干部法庭调查吧,我不希望我在这里表露的态度成为引导舆论的旗帜。”

再往后的问题就没有那么刁钻了,都是一些比较常规的问题,也是怕等不及她们三个人的任务报告披露,所以提前发布消息打个底。

燕义早就把所有相关的证据都整理好了,问一个问题她就能找到相关的照片或是视频。

问到最后,观千剑忽然上前两步,胸口抵住李琢光的背。

站得太久,她身体开始发抖了。

芮逸派来的记者也都问完了问题,大家安静下来,等待李琢光做最后的总结。

李琢光的后背感受到观千剑有力的心跳和灼热体温,她露在绑带外的嘴唇微微勾起。

“感谢、辛苦大家拨冗前来。

“先进的医疗技术可以治愈烧伤和疤痕,高超的黑客可以伪造终端系统数据,在科技发展到如今这一步,似乎没有什么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不对,有的。人民的期待永远都是点燃文明的火种,人民的督促是亘古长明的灯塔。

“我是母亲的孩子,是晴山的血肉柱石,我发誓,我将用生命守护晴山,我将永远把人民的性命放在我之前,人民至上,人民万岁。”

站立整齐的淸剿队队员们面对镜头低下头,李琢光背出宣誓词时的声音是平淡的,并不掷地有声,也不铿锵有力。

聚焦到她脸上的镜头都能看到她眼睛周围的绒毛,稍稍侧了一点角度,就拍进她没能完全遮住的烧伤。

“就像我出发前说的那样,请把一切都放心交给我们。下一次大型救援任务,我们一定可以再快一点。”

*

一排排显示器面前,冷光打在每一张严肃认真的脸上,一个胸口别着三个金灿灿徽章的女人站在两个人身后,手撑椅背,面色凝重。

她左手侧的人露出一个笑容:“坐标锁定了。”

她右手侧的人则从终端虚拟屏幕中擡起头:“当地保卫厅……啧,为虎作伥,估计不肯帮多少忙。

“全都总部出力量不是不行,可到了她们的地盘可就说不准了。”

女人点头应道:“最关键的是,那儿的平民估计也会通风报信,毕竟她们都得靠这个园区过活。”

她直起身,双手交错:“还需要从长计议。”

“广队!”从玻璃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实习制服的年轻人,她挥着手里的文件袋,“门口有人来送了个东西,说指明是给你的。”

“我的快递?”广建义接过文件袋,找了个角落,背对着众人打开。

有人从屏幕前探出头:“谁送的?这么放心,要是里面有炸弹咋办?”

“李琢光送的!”实习生擡了擡下巴,“前辈还担心吗?”

“李琢光?”那人惊讶地挑了挑眉。

听到这个名字,桌子前的脑袋一个接一个地伸了出来,跟地里的地鼠似的。

那人「哇」了一声:“广队,你啥时候和李琢光搭上线了?怎么都不和我们说,是不是没把我们当姐妹?”

“去去去,别贫嘴,有这个功夫多黑几个园区的中控。”

广建义瞥到文件袋里有一张照片,她动作顿了顿,模糊的影子都不必细看,脑海里就能想到照片的内容。

她猛地把文件袋拍在胸口,急忙擡步走进办公室,阖上门。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才敢从文件袋里取出照片。她没敢将正面对着自己,所以率先映入她眼帘的是照片背面角落里的一行手写字——

「玉玉、妈妈和巴巴!」

她擡眸,正巧看到窗外有个背影走向停车场里唯一一辆淸剿队出勤专用车,与她合作过多次的羊曜脸上挂着她从来没见过的笑容。

那张丢了将近一百年的照片,居然在这一天,毫无征兆的,像纸飞机一样被送回了她手里。

她曾发过誓,把照片送还给她的人她会用生命报答。

可那个人明知这个窗口是广建义的办公室,却还是一次头都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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