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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千王之王(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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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大姐你明明把姐姐看做最重要的人,为什么要我松手——我不松手!”

“芮琅!”

这是芮琅第一次听到大姐的声音里混入了哭腔,她茫然失措地放松了一些力道。

“芮琅……快放手,出去。”

“小琅,出去。”

两张脸在她面前逐渐合为一体,就连李琢光短促严肃的语气都像极了芮礼。

“我不……我不要……”

芮琅双手拉着李琢光无力的手,可她趴在地上,这里太窄,她只是些微擡一擡头就要撞到上方的管道,根本无处借力。

“我不要松手——”

“小琅!”李琢光加重了语气。

第一次被吼的芮琅一愣,眼泪凝结在眼角。

“小琅。”李琢光于是放柔了语调,“乖,你快点出去。”

“那你怎么办?你要我丢下你一个人吗?!”

芮礼好像开口在她的耳朵里说了什么,她直接扬起声音盖过了芮礼的话语,这样就能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做不到!!”

李琢光俯下身想放松一下悬空已久的腰腹,一碰底下的管道,那热度把她的手心直接燎红一片。

她声音一紧:“小琅,快出去。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是你现在留在这里,我和你一起死,还是你逃出去,活着,只有我一个人死掉——

“这个问题。”李琢光的后背抽筋,她勉强扯起嘴角笑了一下,“这个问题可比1+1等于几还要简单吧?”

“芮琅。”芮礼也在她的耳边说,“出去吧。”

“大姐……”芮琅呜咽着不肯接受这个唯一的答案,“我……”

“乖孩子。”芮礼轻声说,话筒那头似乎传来水滴砸在桌面上的声音,“我不能在同一时间同时失去两个亲人。”

芮琅攥紧了拳头,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拉着李琢光的手。

她抹着眼睛爬出去,李琢光卡在管道里了——

她的双腿还是烙鬼的样子,在管道灼热的温度里融化又凝结,彻底把她牢牢固定在最深处。

管道内壁凸起的把手烧得火红,不小心碰上去都会顷刻间把皮肤烧熟。四周的热气几乎要把李琢光皮肤里为数不多的水分全都蒸发掉。

空气稀薄到她无法呼吸的程度,而她必须腰腹用力擡着上半身,才好让自己的身体不要接触到烫红的内壁。

她轻笑一声,说:“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愿意直接和我说话吗?”

除了身体底下火焰升腾的声音以外,没有多余的回应。

“那好吧。”李琢光有些失望地垂下头,汗珠从发间滴落,“还是说,你在想办法把我救出去?

“……可如果有办法利用四维祇的能力,你也不会等到这一步了,对吗?”

“你烦死了!!”芮礼的声音突然在耳朵里炸响。

李琢光无力地「诶哟」了两下,讨饶道:“和你商量商量,我现在捂不了耳朵,你声音轻点儿呗。”

随后是芮礼深深抽气的声音,再然后,通讯突兀地断了。

远远地,从管道另一头传来冉英杰的声音:“太窄了,不行,到一半我就卡住了。”

李琢光的后腰发酸,有些痉挛,她额头上满是黄豆大小的汗珠,落到管道内壁上瞬间被高温蒸发。

她的生命即将在高温里蒸发,耳朵里听到的声音全只有嗡鸣。

好像……好像还有点遗憾。她的眼前闪出走马灯,一幕幕像幻灯片一样闪过去。

“邓白风你干什么?!”

几声嘈杂的、辨不出是谁的声音过去,一剪刀剪碎了李琢光眼前的一切。

响起肢体与管道碰撞的声音,仔细听去,似乎还有女人的闷哼声。

血腥味从那一头传过来,浓稠的鲜血随之淌来,在触到灼热的部分时蒸发成血雾。

李琢光本来就呼吸不畅,又被这血雾呛得连连咳嗽。

她声音沙哑:“邓白风,别过来。”

艰难地说完六个字,邓白风的动静也近了,她从前方的拐角处探出头,脸色煞白却带着笑:“现在说这个?晚了。

“我手和脚砍都砍了,你要是不跟着我出去,就太不给面子了吧?”

她说话的语气极为轻松,就好像她刚才做的事不是砍断自己的手脚,而是拽下了某一个泰迪熊的手脚。

她背靠后方的管道,蜷缩起身体,一只脚抵在前方的管壁上,将自己折叠成一道长弓。

却见她左手臂与右腿全都被她干脆利落地砍掉,血红的肌肉组织还随着她有力的心跳带着鼓动。

她趴着,用一只手一条腿匍匐前进。

——冉英杰会卡住,但砍掉一条手臂和一条腿的邓白风就比冉英杰细长了。

她伸过唯一完好的手:“抓住我。”

李琢光眼前阵阵发黑,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伸出手。

为了不要让自己的伤势再雪上加霜,邓白风只能停留在那个拐角处,再近就要被烤熟了。

这个距离要抓住李琢光的手还有些勉强,她们都拼命伸长手臂,绷紧的指尖却总在半空中错开。

在第四次错开以后,邓白风不耐地眯了眯眼,撑着头顶的管道松了腿,半跪在地上,膝盖抵着温热的铁壁。

不断流血的伤口被压在身下,血流顿时如注,剧痛传来,而她面不改色。

换了这个姿势,距离就足够了。她一把抓住李琢光被汗弄得湿透的手腕喊了一声:“抓紧。”

汗水起了些润滑的作用,邓白风脱手了两次。

眼见李琢光在高温的炙烤下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在下垂,就快提不起精神了。

邓白风闷笑一声,忽然将手碰上烧得滚烫的管道壁。

「滋滋」烤肉般的声音瞬间让李琢光醒神,她皱眉,哑声道:“邓白风你干什么?”

“干什么?”邓白风挑了挑眉,像是一个挑衅,对着不知在哪儿的芮礼说,“你不会放弃了吧,嗯?怎么才走到这一步就放弃了?

“你的决心呢,你的毅力呢?还以为你的爱比我们多多少,结果没想到——连我都比不上吗?”

她擡手,高温黏连下她一小片血肉,再度抓上李琢光的手腕,她手心烧焦的粗糙加大了摩擦力。

她又喊了一声:“抓紧,我开始用力了!”

李琢光手心感受到邓白风的血,她咬牙咬得嘴巴里一股铁锈味,喉咙干得发痛。

邓白风的脚蹬着管道壁借力,她口中喊着「一二三」指挥,每次「三」的音节落下,两个人就一起用力。

李琢光的腰腹往下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黏在壁上的肉在慢慢地剥离管道,也许留下了一些,但总比两条腿都留在这里好。

“嗬啊——!”邓白风咬紧牙关,最后猛地用了一次力,李琢光的腿终于彻底脱离管道壁。

她整个人朝邓白风怀中飞去,「咚」的一声巨响,李琢光的脑袋撞上邓白风的鼻梁,两个人都被撞得眼冒金星。

邓白风怀抱住怀里昏迷的李琢光,鼻孔里流下一道鲜血,鼻梁骨肯定是断了。她嘟哝一句:“真会找地方砸……”

管道里的热气迎面扑来,邓白风抓紧时间推着李琢光的双脚离开这里。

纯白空间里,芮礼捂住脸,深深地喘息。

不远处斜靠在白色柱子上的屠十步双手抱胸地看着,冷笑了一声:“芮礼,看来你也背叛我了。”

芮礼从掌心里擡起,扭过头,通红的双眼看向好整以暇的屠十步:“你在说什么屁话?忘了我在做什么了?”

屠十步似乎想到了什么,讥笑僵硬地转成了一个和善的微笑:“……抱歉。”她一字一顿地说,“芮礼大人。”

*

李琢光醒了过来,脸颊上的烫伤现在还隐隐作痛,敷了凉凉的药膏,中和了滚烫的温度。

她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搞不清眼下是什么情况,迷迷糊糊地转头,就被一只大手按住了额头。

“不要动。”

在挣开的眼缝里,她看到邓白风的脸。

邓白风的手臂和腿各长出了一个小肉块,新肢体的颜色与她晒黑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给你全身上下都涂了药膏,你一动,全沾到我的衣服上了。干洗费很贵的。”

她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擡眸看向飞船的窗外。

在广阔的视野里,幽灵船炸成碎片,离一些星球近的正被引力吸引过去,留守飞船的普通外勤穿着死种回收装备回收幽灵船残骸。

巨大的土星环在视线尽头处悠然转动,星球表面的纹路深深浅浅,像是一张永远没有结尾的唱片。

“再睡一会儿。”邓白风粗粝的指腹抚开李琢光汗湿而粘在额头上的碎发,“你可以安心睡很久。把一切都交给我们吧。”

李琢光紧绷的后颈逐渐放松下来,她枕在邓白风的大腿上,膝盖骨头磕得她后脑勺有点疼。

飞船大厅里,能直接包扎的就直接包扎,伤势实在太严重的就移去医疗舱。流了很多血,好在没有人牺牲。

龇牙咧嘴的喊疼与倒抽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此刻听在李琢光耳朵里,却并不觉得刺耳。

没什么人说话,但气氛也不凝重。

就在这时,蓝一一忽然踩上一个凳子,居高临下地俯瞰众人。大家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她双手叉腰,表情骄傲:“来来来,大家看这里!我要宣布一件事!”

扫视一周,看到大家都用眼神回应了她,她便说:“我发明了一个新的骂人的话!”

燕义轻轻拍手,弹去裤子上的饼干碎屑——她是伤势最轻的那一波人——笑着配合道:“那是什么?”

邓白风似乎预见到了即将发生什么事,她擡手想捂住耳朵,但她只有一只手,暂时捂不住双耳。她绝望地闭上眼。

“哼哼——”蓝一一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说,“狄乐人的嘴唇!”

还是只有燕义附和着问她:“什么意思?”

蓝一一推了推并不存在的墨镜:“愚蠢(鱼唇)!”

随着她话音落下,大厅里也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燕义:“……”她的喉结动了动,看得出是像笑两声缓解尴尬,但可能是刚才饼干吃多了噎喉咙,她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琢光:“……”这是什么冷笑话吗?怎么她昏迷了这么一段时间,外面的潮流又变了?

邓白风:“……”

唉……她就知道。蓝一一和翟星声这两个最喜欢搞这些有的没的,关键这两人还互相看不上对方的诡计与冷笑话,都觉得自己的更好。

可是……算了。

其她人:“……”

是应该笑一下吗?这气氛好尴尬……怎么办,犹豫了这么一会儿再笑好像就太刻意了!

狄乐人不知何时踩着另一张凳子站到了蓝一一的身后,雪白的龙瞳眯起,语气十足危险:“蓝丨丨,你完了。”

狄乐人一扭身就变回龙身,巨大的口腔一口叼住蓝一一的身体,在蓝一一的喊叫里咬着她上下翻滚。

蓝一一最初还在叫,到后面就变成感到有趣的大笑。

偏偏还有人添乱,翟星声莫名其妙地一边接受包扎一边轻笑着唱生日快乐歌,

冉英杰喝了一口奶茶,放在嘴里半晌忽然尽数吐了回去,旁边人问她是不合口味么,她摇摇头说:“不,喝奶茶让我觉得在喝邓白风的血。”

旁边人声音走形:“啊——哦!”在他说出别的什么话以前,后勤队友紧急捏了他手臂上的肉一把。

大厅里很快乱成一锅粥。

李琢光转头看了邓白风一眼,邓白风在她眼中看出一行字——

「这就是你养的兵?」

邓白风默默移开视线,仰头研究天花板上的花纹。

她什么都不知道,作为唯一的正常人,她将宣布和这帮子神经病割席。

李琢光算是知道了,原来七十九队所谓各有各的怪癖,不是小说里那样主角标配的强迫症、洁癖、洗手时唱歌营造反社会人格氛围。

从正不正常的角度来看,也确实是「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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