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千王之王(九)(2/2)
同一时间,「段凤」手臂上肌肉暴起,「砰」一下把女人砸到地上,力道重到整个楼层都在颤动,地上瞬间被砸出一个人形的坑。
紧接着,「段凤」甩手在身后抓住自己后脑勺上的爪子,毫不留情地往外一拔,顿时血浆与脑花迸裂。
而「段凤」只是歪了歪头,没有更多的表情变化。
它另一只手顺着爪子抓住连着相原寿江的绳索,快速在手腕上绕了一圈,然后像抡锤子一样抡着绳子尽头的女人向下砸。
相原寿江急忙解开手腕上的手环,但已经晚了,「段凤」的力量带来的惯性让她飞到铁笼上,后脑勺与栏杆相撞,滑落下来时脖子又折成一个直角,撞得她眼冒金星。
她头晕眼花地落地,眼前一片白光,后背全都麻了。她感觉自己在试着四肢用力从地上爬起来,但每一次都关节一软跌下去。
胃里翻涌着反胃感,喉咙里漫上一点胃酸的味道。
相原寿江下意识摸上腰间,摸了空才想起她的分子仪还有武器都没有带进幻境里。
翟星声眼前一片昏黑,只随着身体的肌肉记忆撑着地面跳起,堪堪感受到身侧有一只手擦着自己的身体而过。
她晃了晃脑袋,太阳xue传来一阵刺痛,好不容易把眼前的金星甩掉一些,恢复的视野中就见「段风」又朝自己冲过来,
翟星声的动作只迟了一秒就被「段凤」抱住大腿往后退去,她胸口连自己的心跳都感受不到——可能有几根肋骨断了。
肾上腺素盖过了身上所有的疼痛,她终于在急速后退中回神,脚面撑着身后的地面再退了几步,抵住地面卡住了「段凤」前进的动势。
她的额头、鼻子和胸口都传来与心跳同频的跳动,火烧一样的烫热逐渐演变成极端的刺痛。
她一手抱住「段凤」的腰,一手绕到身后卡住「段凤」的脖子,手掌按在对方的下颌骨上,死咬着往上用力扭动。
「段凤」的力气大得不可思议,它硬是头一点没转,两方力量僵持之下,翟星声胸口的剧痛率先消磨了她的力气。
呼吸间的血腥味愈浓,翟星声一口气没有喘过来,咳嗽的冲动冲散了她的力气,「段凤」猛地抓住时机抱着翟星声的腰往后仰身下腰。
「咚!」
翟星声的头撞在地上,她瞬间失去了方向,眩晕感淹没了她,在「段凤」松手以后,她四肢发软地趴到地上。
「段凤」弯下腰,它的右手手指伸长,直到它能一只手抓住翟星声的后脑勺。它单膝抵在翟星声的背上,正好跪在翟星声断掉的肋骨上。
翟星声只觉得头皮发痛,却没有力气反抗。
「段凤」低着头,所以它后脑的脑浆和鲜血都顺着它的脸滴落下来,滴到翟星声的额头上。
「段凤」抓着翟星声的脑袋,翟星声在它的手下艰难地喘着气,后脑勺被揪起来的疼痛无足挂齿。
「砰!」
「砰!」
「砰!」
就像刚才翟星声连揍她三下一样,「段凤」同样接连按着翟星声的脑袋连砸三下。
翟星声的额头上瞬间裂开了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段凤」随手扔下了翟星声的脑袋,将她踢到一边去,翟星声的身体晃了晃,躺在地上完全没有了动静。
「段凤」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不断试图爬起又失败的相原寿江。
女人双手撑地,死死地盯着亦步亦趋走来的「段凤」。
她呼吸沉重而急促,浑身的痛觉都集中在了撞到栏杆的后脑勺,现在她每眨一下眼睛,眼前就会出现一条挥之不去的白斑。
「段凤」走到相原寿江跟前,大手抓住女人的后颈,将人举起到与自己平视的程度,擡起另一只手,掐住了相原寿江的脖子。
相原寿江被掐得白眼直翻,双腿在空中胡乱地蹬着腿,一只手无意识地在身前乱抓,烧灼感充斥了她整个脑袋。
「段凤」用的力气太大了,相原寿江的脖子被捏得几乎变形。
她的头和手臂颜色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下一秒头就要炸开了。
相原寿江乱抓的手抓到了「段凤」的手腕,极力控制着自己充血前凸的眼球看向「段凤」。
她的呼吸都被截住,只剩下尖锐的抽气声。
眼前浮现了众多走马灯,相原寿江只觉得力气正从自己的四肢百骸里流走,她的眼角沁出一滴泪。
她的双腿渐渐无力地垂下,抠着「段凤」手臂的指甲也一点点松开。
地毯因为过大的力气鼓起褶皱,有一只血淋淋的手抓住了「段凤」的脚踝。
*
李琢光擡起头,看向天花板。
她身边的两鬼一人也不约而同地做出这个动作,唯一能说话的加拉克尔说:“地震了?还是哪儿爆炸了?”
李琢光看了她一眼,比划道:「好像在六楼。」
加拉克尔「嗯」了一声,伸出手比划了一会儿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可以说话:“是在六楼,要上去看看吗?”
李琢光:「你想上去看看吗?」
加拉克尔一手叉腰,一手摸摸脑袋:“不去了吧,我们这儿还没结束呢。”
——她们这个房间的赌局刚进行到一半,是燕义掌控的,所以她们几个人都不需要动。
就是有个会说话的人类有些显眼,所以燕义把加拉克尔当成赌注,而李琢光三只烙鬼则是看守着她的守卫。
她们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第三只手臂缠绕在一起。
因为她们座位的关系,第三只手臂交叠的形状像个树杈子。
庞湛在心里想:「感觉我们三个好像在做一个什么神秘的仪式。」
丹尼斯:「我知道,我之前去■国留学的时候,我的室友就可爱玩儿什么笔仙的。」
丹尼斯曾经是某一本大男主恐怖小说里被作死的男主连累的炮灰女配,在男主带着他的搭档到来以前就死在冤魂手下。
她们的使命就是卖弄一下丰满的胸部和盈盈一握的细腰,然后做一些弱智行为把自己困住等待男主英雄救美。
本来丹尼斯的道士室友玩儿笔仙都快能和笔仙做朋友了,结果男主硬是说道士身上黑气缠绕恐有血光之灾,把笔仙惹怒了,道士给他挡了灾。
然后男主大义凛然地说,瞧,这就是招惹笔仙的后果。
后来那个世界被李琢光改造成道士女主和她的驱魔搭档,那个驱魔搭档就是丹尼斯。
当时李琢光和那位道士女主正好因为找不到搭档来平衡主角团人数而焦头烂额,后来急病乱投医,把女主宿舍里的那群人祖上十八代都查了一遍。
她们大多对前世有模糊的记忆,因此对一些灵异事件都有独特的看法和态度,从小到大身体里阳气都很重。
但能作为主角第一个用来打脸的重要角色,她们自然不会是一无是处。
——一号舍友是大住持座下佛珠转世,二号舍友是道观养的小猫转世,三号舍友——也就是丹尼斯,祖上是正统■洲女巫。
在原先的轨迹里,她们的力量没有得到正确引导,只凭着本能行事,有意识没实力。
没有给她们成长的机会,却要拿着她们的错处让她们成为对照组,让她们举动显得愚笨而冲动,是反面例子。
丹尼斯因为血统最纯正,小时候在家里的阁楼偷学过巫术,所以她最先掌控好自己的力量,也就被李琢光选中。
她脑子里那些声音现在同时在庞湛和李琢光的脑海里重复笔仙的注意事项。
李琢光:「……真要玩笔仙?在这儿玩笔仙,召唤出来的鬼也得是烙鬼吧。」
丹尼斯:「没有,我只是在背诵。」
——因为丹尼斯前世坚信这世上有人会读心术,害怕别人读到她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所以强迫自己一直背诵教科书。
到了新世界来,这个习惯也延续下来,尤其是大家都觉醒了异能以后。
丹尼斯:「但是如果你想玩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李琢光拼命摇头:「我不玩!」
丹尼斯看到李琢光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就笑得很开心。
在那个世界里,她们为了和笔仙达成联盟,每天晚上都要玩一次笔仙游戏,李琢光都快玩吐了。
那个笔仙还特别喜欢黏着她一个人,有好几次李琢光险些送不回去。
把那个笔仙再召唤到这个世界来?可千万别。
加拉克尔只能看着她们几人的视线交流,不知道她们具体在聊什么。
她好奇地小声问:“你们在说什么?”
李琢光:「她们想玩笔仙,你呢?你想玩吗?」
加拉克尔不解地嘟哝:“笔仙?那是什么?笔里的神仙么?”
庞湛点头,打手势:「其实说是笔仙,只是通过笔来召唤就近的仙灵,然后给那个仙灵起了个笔仙的名字而已。
「用科学的说法解释,其实就是几个人的手互相的作用力而已,你想试试吗?」
“听起来没什么意思,我不想试。”加拉克尔又坐了回去,吸了吸鼻子。
前方热火朝天的一群鬼,它们视线频频朝这里看来,在快速决出胜负后直接拿着对方的脑袋,抽出对方脑子里的核心。
「怎么,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李琢光把手拿到加拉克尔眼前,比划道。
加拉克尔愣了一下,她眼眸中的瞳孔左右颤了颤,速度很快,几乎无法捕捉。
“有一点……”她的眼神在其余烙鬼与李琢光之前来回闪,“其实也没有很奇怪,反正,这些事在烙鬼族群里很正常,我只是一个人类。”
「我只是一个人类」?
李琢光:「还没来得及问,你之前和山姚是被抓到哪里去了?」
加拉克尔压低声音:“顶楼有个专门关人的房间,里面有挺多人的。我们飞船上的后勤队全在里面。”
李琢光:「后勤?她们身上没带道具吗?」
加拉克尔耸耸肩:“带了吧,但是估计被幻境的主人筛掉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没什么用的小道具。”
李琢光:「那我们等搜完这几层,就去七楼看看吧。」
加拉克尔的下颚一下子绷紧了,须臾后便放松:“可以啊,不过要做好准备,那边有个守卫。”
她摸了摸自己的眉毛:“烙鬼打起架来还是很厉害的,也不知道它们的异能是什么。”
「你们已经交过手了?」这次是庞湛,她旁观了李琢光和加拉克尔的交流后插了个手。
加拉克尔摇头:“没有,但它们的身体可以自由变化形状和形态,想想应该会很难缠。”
丹尼斯看了一眼加拉克尔后就无趣地收回了视线,一手撑着头,脑子里不间断地背诵清剿队员守则。
庞湛则在第三只手臂里与李琢光交流:「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现在是第五天,我们只有两天不到了。」
李琢光递给庞湛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用不了这么久,这个幻境没那么复杂。对了,你和丹尼斯在路上有遇到过别人吗?」
庞湛:「没有。我们的出生点就是刚刚的舞厅,您与加拉克尔是第一个和我们碰上的。」
燕义的赌局很简单,她们没有等待多久,后一半也结束了。在燕义刻意隐瞒规则的情况下,死亡自然是一边倒的。
等烙鬼都死光了,庞湛与丹尼斯纷纷上前搜查烙鬼的身体和这个房间里的线索,燕义短暂断联,可能是和其它屏幕鬼交涉。
李琢光拍拍加拉克尔的肩膀:「这里有她们三个就够了,我们尽快去把四楼剩余的房间都搜查一遍。」
加拉克尔眨眨眼,点头:“好。”
一人一鬼直接出了门,李琢光挑了401。
401是一间双床房,面积很大,外带一个小阳台,与102差不多布局。从阳台往外看去,星河在海面上流淌,海面平静。
李琢光关上门,房间里便只剩下李琢光和加拉克尔一人一鬼。
二人的进入带来的微风吹起桌面上的灰尘,加拉克尔捂住口鼻,闷声闷气地说:“我们快找吧,我担心时间不够了。”
她伸手要去把架子上的箱子搬下来,李琢光的长手指圈住她的手腕绕了两圈,指甲轻轻在架子上敲了敲。
「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