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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礼物清单(十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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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礼物清单(十四)

羊曜收回了手, 李琢光蓦地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来不及问怎么了,李琢光一回头就看到贺顺站在不远处。她身边的安保正驱散人群,身前浮着四五块虚拟屏幕, 交替着打电话。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贺顺注意到里侧的二人, 不耐烦地皱眉撇嘴。

李琢光欠身点头, 一边告罪一边拉着羊曜准备离开。

“……对了。”快走到门口时, 李琢光又折返回来, 她想到一个问题, “我能不能申请见一下晏妙阳?关于礼物清单, 我有点问题想问她。”

“你问我就可以了。”贺顺擡擡下巴,“不要什么事都去打扰晏妙阳,她在家里,很忙的。”

“我以为这是她想要的礼物清单,所以想着问问她。”李琢光审视着贺顺的神色,“那好吧, 你知道这个「可以用来制造黑洞的腰带」是具体什么情况吗?

“据我所知, 现在的尖端技术还没有到达足以掌控黑洞的程度吧。”

“嗯,是没有。”贺顺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你就是想问这个?”

李琢光眯了眯眼:“……”

贺顺不咸不淡地讥笑:“连个礼物都买不好,废物。”

李琢光拦住探身想要上前的羊曜,皮笑肉不笑地道了个歉,强硬地拉着还留在原地想质问贺顺的羊曜。

走在外面的大厅里,羊曜的手势打得飞起如同结印:「她都骂你废物了,她对任务目标肯定不好。」

“对, 肯定不好。”李琢光肯定了羊曜的猜测, “但我们要想知道其中内情,就要见晏妙阳。”

但现在晏妙阳显然是被贺顺等人合伙藏了起来不让见人, 若非到生日宴会那一刻,想来是见不到晏妙阳的。

「任务目标身边还有哪些人?」羊曜继续打手势。

“除了贺顺……就只有晏鸿的人夫和男儿了吧。”李琢光扭头望了一眼在诗厅中指挥装修搬运工人的贺顺,“这两个人估计被藏得更严实,那天我们接任务的时候都没看到。”

「对。」羊曜打出这个打勾的手势后,动作就停在半空中不动弹了,像是比出一个手枪。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地「说」道:「那我们先去看下一份记忆,这个晚点再说。」

“好。”

趁着走在路上空闲的时间,李琢光看了一眼终端上的新消息。

柳一那边接连发来两条新消息,差不多都是在李琢光看完记忆后紧接着的。

而晴大三部的校长还是没有回复她。

现在已经早上十点了,还是工作日,校长就算再懒虫也该起了。

是不愿意还是……不能回?

*

市中心某栋庄园内。

晏妙阳第五次尝试联络外界失败。

贺顺看她看得很紧,光人就有几十个,庄园里每一个花匠、佣人都是她的眼睛,哪怕她是转过身去开个罐头,那些人都要绕到她跟前来。

信号屏蔽仪和激素屏蔽仪二十四小时开着,即使没有全景监控,但光是找几个佣人的监控死角就花了晏妙阳整整一个月。

其中两个因为晏妙阳没能及时发现到来的佣人而宣告失效,贺顺后来做了一次大规模的排查,把该堵的死角都堵上。

现在晏妙阳只有两处去处能不被发现。

她主科成绩好,但计算机学得一塌糊涂,这段时间书到用时方恨少地开始自学编程,但看两行字就头晕脑花。

她顶多死记硬背某一段程序,自己写不出来。

晏妙阳快绝望了。她不知道贺顺在搞什么鬼,外面的消息在层层壁垒之下永远不可能传入自己的手中。

但总之不可能是什么好事,不然没必要把自己关得这么牢固。

而如果贺顺需要晏妙阳的人设,也就是说里面的消息是可能可以传到外界去的,尤其是当自己被允许外出的那可怜巴巴的几小时。

所以她尽力让自己变得不可理喻,苛刻刁难每一个对自己表达善意的人。

——如果能理解她的意思,就不要支持她了。

她只是一个傀儡,因为母亲而支持她的人注定会失望的。

妈妈失踪,爸爸、哥哥和那些叔叔们也被分开关在很远的庄园里。

妈妈的亲信一个接一个地背叛她,值得信任、或者暂时没有背叛的都联系不上。

她觉得自己应该承担起家里最后一个女人的责任,可是目之所及之处没有她的势力。一个都没有。

她如今是一座孤立无援的孤岛。

晏妙阳不止一次地想要放弃,可每每那念头冒到脑海边时,眼前又会浮现出母亲那张严肃的脸庞。

除了她考出好成绩以外,妈妈很少会对她笑。

但如果这次她能够不退缩,能够完美完成这项任务……

妈妈一定会笑得很开心。

想到这里时,她的心里就会涌出力量。

她的等级算是高的,七级,但贺顺派来看着她的人几乎全是七级、八级的。

比她等级高的就不提了,她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的。比她等级低的,实战经验又比她多。

也不知道贺顺去哪儿找来这么多高等级的人愿意听她差遣,把这栋庄园看守得比监狱还严防死守。

几天前见到总部的李琢光是她第一次见到外人,她大概从她们的谈话里猜出,李琢光此行本身目的不是专程给她买生日礼物的。

那会是什么呢?会不会是天女降世,给她派来的救兵?还是母亲在晴山最信任的某个亲信拼了命也要派个助力来帮她?

李琢光值得信任吗?会不会倒戈到贺顺那头?

晏妙阳不敢再相信任何人,可是万一呢?

妈妈失踪以前,她经常在新闻里看到李琢光的身影,虽然那个时候总是拿她零级异种的噱头做新闻,但晏妙阳深深记住了有关于她的一个关键词——

责任感。

就连妈妈也曾感叹过,如果李琢光是她的下属,她会把自己一切隐秘都托付给她,乃至于自己的孩子。

晏妙阳那天尝试暗示了李琢光。这是她第一次在贺顺眼皮子底下这么干,她很紧张,不知道贺顺有没有发现。

好像没有,因为贺顺依旧是平日里那副讨人厌的样子。

但最重要的问题是,李琢光好像也没有理解。

希望从指缝里一点点溜走的心情一点都不好受,晏妙阳想。

不是说李琢光身边有一个很聪明的副队长吗?怎么那天来的人里没有一个符合条件的。

要是李琢光全靠那个聪明的副队长当第二大脑,那她估计是要完蛋了。

晏妙阳收回虚拟屏幕,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以后才从草丛里爬了出来,延续着之前的动作,继续坐在地上拔草玩。

——可恨,她是未成年人,贺顺作为代理监护人有权关闭她私人虚拟屏幕的使用权限。

要是能用私人虚拟屏幕,那就能省掉很多麻烦了。

唉——

她叹了口气,把手里的草往光秃秃的地上一扔。

她为了和贺顺斗气,每天最长时间的娱乐活动就是坐在院子里拔草,把一片精心养护的草地都拔成地中海。

一开始贺顺还会差人来补草坪,到后来就管也不乐意管,端看哪天晏妙阳会把草全拔光。

现在院子里的草坪被她拔了一大半,她每一次都连根拔起,把每一株草都想象成是贺顺,狠狠地在手心里搓揉捏扁。

离她的生日宴会只差六天了,实在不行的话,她就只能在宴会上豁出面子装疯,总之,绝对不可以让自己选上总指挥的位置。

但愿,但愿李琢光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刚修剪完草丛的花匠们手里拿着便携式割草机在路上走,虽然她们在工作,余光却一直注视着晏妙阳。

晏妙阳盘腿坐在光秃秃的泥土之上,背脊几乎弯成一个半圆,一阵风吹过,把散落在她腿边的小草吹起,景象凄凉无比。

妈妈……你到底在哪里……

她在地上坐了几分钟才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转身往庄园里走。那几个假装在工作的花匠立马把手里东西一撂,跟了上去。

等晏妙阳进了屋子,屋子里的佣人上前来替她脱下外套,屋外的花匠便三三两两地散去。

晏妙阳往窗外一看,恰好捕捉到她们离开的背影。

她其实很奇怪,自己又不是傻子,会看不出来这么明显的囚/禁。那为什么这些人还要假装是正常工作的人?

她擡头,对上佣人的视线。前一个佣人正在挂外套,有另一个人无缝接了她的班:“小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吗?”

晏妙阳很讨厌「小小姐」这个称呼,但目前她还无力反抗。每一次发怒,那些人都会平淡地与她道歉,但下次依旧再犯。

她深呼吸,客厅里的香薰前两天换了个新的,她不喜欢那个味道。

“我想吃面,给我做面,我要手擀面,在我面前用面粉做出来的新鲜手擀面。”

“好的。”佣人双手叠在腹部,恭恭敬敬地鞠躬退下。那个挂完衣服的便走上来。

晏妙阳继续指使她:“你去给我榨汁,我要吃石榴果汁,每颗石榴籽都得给我去了。”

“好的。”挂衣服的佣人好脾气地答应了,她一走,又有个新的接了上来。

晏妙阳对这种没有道理的指使已经手到擒来,把客厅里的十个佣人都指使得团团转,口干舌燥地坐在沙发上,擡头看着天花板某一点。

她皱了皱鼻子,压低的眉眼间酝酿着怒火与不羁:“你是狗屎。”

她还从来没骂过脏话,这是她所能想象最脏的一句话。

在客厅与厨房间忙碌的佣人动作皆是一顿,随后才再若无其事地动起来。

*

李琢光和羊曜没有再在博物馆里停留,这是羊曜的要求。

她们从侧门走出博物馆,馆后是一片广场,中央立着一只晏鸿的雕像,广场上有小摊贩拉着车摆摊。

都是有博物馆许可,来卖独家设计的文创的。

李琢光给羊曜买了两张秋涵今电子书签的兑换密钥。

一经兑换,密钥立刻销毁,而知识产权保护可以保证卖家以外的人难以破解随机密钥生成器,有效防止买家倒卖。

逛完一圈集市,她们停在晏鸿的雕像下,仰头看着屏幕上的人物解读。

先前说想给她们做导游的几个女大学生也被贺顺赶了出来,她们在雕像面前又碰上头。

“好巧啊!”打头的自然卷女生扬起声音同她们打招呼。

“又碰到啦。”李琢光也笑眯眯的,刚才急着看羊曜的记忆,现在有空了,她想和年轻人多聊聊天,“你们被贺顺赶出来了?”

“是啊。”自然卷遗憾地点头,“我们社会实践报告的照片还没拍完呢,这下要再进去就得一周以后了。”

“着急吗?”李琢光问,“我这里恰好还有几张照片,你们要是着急……”

自然卷和自己的同伴对了个眼神:“急不急的是其次,主要我们真的很想看看您拍的照片!”

李琢光理解地一笑,隔空把拍了的几张照片传了过去。

自然卷投桃报李,把她们拍的照片也传给了李琢光。

李琢光的拍照风格很直女,不懂摆什么角度打什么光,广角窄角之类的,只要每个字都拍得清楚就足够了。

相比之下,自然卷一行人拍的照片堪比博物馆官方宣传照,各种打光角度面面俱到,还考虑到半透明虚拟屏幕的叠影,拍出许多张全新的组合诗篇。

精致得叫人以为她们是专业的摄影师。

“这拍得也太漂亮了。”李琢光啧啧称奇,看了一眼自然卷终端的型号,“我俩终端好像还是同一款,怎么能拍出差别这么大的照片。”

一行人被夸得个个眯眼睛缩脖子笑,其中一个穿着设计前卫的羽绒服的女生问:“你们现在在看晏鸿吗?需不需要我们给你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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