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2）

切斯慌乱地扑向垃圾桶，把小鸟捡了起来。它的羽毛冰冷，翅膀垂落，完全没有了生机。他颤抖着手，轻轻地触碰着它，不停地呼唤，哽咽地乞求着，希望它能像以前那样轻快地叫一声。

然而，小鸟再也不会回应他了。

切斯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他只是一直哭，哭得声音都沙哑了，哭得浑身无力。可周围的人，只是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它已经死了，切斯。”

格雷森冷静地说道，语气就像在说天气一样平淡。

“死了就该丢掉。”

切斯无法接受这个道理。他紧紧抱着小鸟，抽泣着摇头。

格雷森似乎感到有些困惑，便转头看向其他人。

纳撒尼尔无聊地吸了口烟，视线甚至没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斯泰西看了切斯一眼，却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切斯本来就奇怪，别管他。”

纳撒尼尔随口说道。

切斯愣住了，哭声在喉咙里被卡住，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却突然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格雷森耸了耸肩，然后转身离开。纳撒尼尔也走出了房间。斯泰西叹着气摇了摇头，跟着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切斯一个人。

他们都在嘲笑他。

切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小鸟的死而哭泣，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只是止不住地哭，哭到快喘不过气来。

……真的，是我的问题吗？

晚饭时间，父亲回到了家，看到切斯一身凌乱、哭得眼睛都肿了，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切斯仰头看着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的小鸟死了，爸爸。”

切斯抽噎着向他诉说。

父亲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点情绪。

切斯的泪水又开始决堤。

“格雷森把它扔进垃圾桶了……斯泰西和纳撒尼尔都说我很奇怪，他们都觉得我是错的……爸爸，我真的很奇怪吗？”

切斯哽咽得连话都说不清了，眼泪不停地滚落。

然而，父亲只是用一贯平淡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小鸟没有任何价值。”

切斯僵住了。

混乱的思绪让他一时无法反应，他愣愣地擡头，看着父亲那张冷淡而毫无波澜的脸。

那张脸，与格雷森、纳撒尼尔、斯泰西他们的表情别无二致。

切斯的嘴唇微微颤抖，试图反驳，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他只能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可是，它很漂亮……它还会唱歌……。”

这大概是他唯一能为小鸟辩解的理由了。

可父亲只是淡淡地皱了皱眉，不带任何感情地反问道：

“那又怎样？”

切斯无法回答。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争辩了。

父亲随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是在安慰一只哭泣的小狗一样，然后就转身上楼了，连一句“不要哭了”都没有留下。

切斯一个人站在客厅里，抱着已经冰冷的小鸟，茫然无措。

几个小时后，大卫回到了家，听说了切斯的小鸟死掉的事情，带着些许歉意安慰了他几句。可切斯没有再提起小鸟，也没有再哭。他只是沉默地低着头，神情空洞。

大卫见他这样，也就不再多问了。

那天晚上，切斯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在期待着什么。

他希望有人能注意到他的悲伤，希望有人能安慰他说：“别难过，我们会陪着你。”

可那样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切斯终于明白了——他在这个家里，根本就是个局外人。

他曾经的期待，变成了彻底的绝望。

他不再哭喊，也不再寻求理解。

反正，不管他怎么哭，怎么难过，世界都不会因此改变。

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