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7章 昼短(66)(1/2)
◇ 第117章 昼短(66)
“干什么啊,我又不是要死了。”
商礼觉得好笑,不知道沈三伏脑袋里曲里拐弯的在想些什么,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等我哪天真要死了你再哭——”
话音未落,猛然想起,自己现如今还真不是个健康的人了。
一下子舌根泛起苦味,但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等我哪天真要死了你再哭啊,估计是被你气死的。”
说完心脏难受得像是被人攥了一下,又失去应有的弹性,在胸腔里蜷缩了半晌,才缓缓的,艰难的恢复了原状。
沈三伏瞪他一眼,想骂他两句,又说不出口。
他其实挺想摊开了问问商礼,是不是自己这份喜欢对他来说太沉重了,所以这么多年也放不下,可放不下又不愿意拿起来,于是就经年这么吊在半空里,被风吹日晒得摇摇欲坠了,才伸出手来扶上一扶。
有什么意思呢。
他知道商礼没吊着他,二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发自内心——一起生活快二十年,商礼发自内心主动张罗的事其实很少,其中百分之九十都与沈三伏有关。
关心他的饮食起居,操心他的职业规划,百忙之中还要关注一下网上的舆论动态,看看最近赵静那个没有良心的老板又拿沈三伏炒了什么离谱的绯闻以换取热度,然后火速变现。
他哥的手见缝插针,遍布了他生活的所有犄角旮旯,然而又偏偏精准避开了一切容易叫人产生暧昧联想的红线。
对沈三伏而言,如同数年如一日的隔靴搔痒。
不仅不解痒,反而叫他的耐心越来越少,马上就要忍不住把脚上那双靴子扔出窗外了。
沈三伏抹了把眼泪,及时收住了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没什么,只是一下子想起美剧里面演的情节,有的人被来路不明的野生动物虫子咬了一口就感染细菌浑身长疹子死了。”
“……”
商礼干笑一声,“你盼着我早点死然后继承遗产是吧。”
“谁稀罕你那遗产。”
沈三伏嗤了一声,又话赶话地接:“再说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凭什么继承你遗产,轮得到我么。”
话一出口,两人又觉出有哪里不对,遂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片刻后商礼起身,“我去休息一下,下午有个会要开,你自己玩吧。”
“嫌我烦了是吧。”
沈三伏跟着站起来,亦步亦趋地在商礼身后:“什么会要避着我开,又给你小情儿量身定做什么大项目了?”
商礼实在懒得跟他斗嘴,大步流星往自己的房间走,沈三伏也大步流星地跟在身后,完全忘记了他们现在所处的公共空间里,其他人的眼睛正有意无意地往他们身上瞄。
等俩人消失在公共视野里,餐厅才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这可新鲜了,上艇的时候都以为沈三伏这圈子里轻易不跟人交朋友的大明星到底也是凡夫俗子,当了章询的小三,结果这正宫打小三的戏码还没上演,那人怎么转眼又勾搭上一个大老板。
真是手段了得。
一个纨绔子弟吹了声口哨,问旁边的朋友:“我喜欢沈三伏挺多年了,之前约他出来吃饭,他经纪人都回绝了,我当他多清高呢。你说我后面送他两套房子,他能不能跟了我?”
“就你?”
朋友损他,“你是比章询有钱,还是比商礼好看?人好歹也是个大明星,你先把你那一脸痘印给收拾收拾吧,都下不去嘴。”
另一个女生不赞同地伸出食指摇了摇,“章询靠的是家族企业,人家商老板才是真白手起家,不能这么比吧,我觉得商总比章询好多了。”
又有女生附和:“就是就是,商老板好风度翩翩,我也想跟他谈。”
纨绔啧了一声,“你们扯哪去了,我说的是两套房子的事!那——你们觉得砸多少钱才够?”
“沈三伏不爱钱吧。”
又有人插嘴,“听说他私下里过得挺省的,也没见买什么房车名表,穿的用的好像都是品牌方送的,不是老有营销号嘲讽他‘勤俭’吗,说一件衣服穿三年。”
“我怎么记得他早年间被人扒出来,说刚出道没多久就戴50万的手镯?”
“就那一次,而且那手镯好像也戴了好多年。”
众人莫名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沈三伏的绯闻来。
“难不成他跟章询真谈恋爱啊。”
纨绔蓦地打断话头,冷笑一声,“就看不得他们这群什么搞艺术的,给自己脸上贴金,实际上还不是一个两个抢着爬床。”
“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啊。”
艇上还真有两个沈三伏的粉丝,站出来为他说话,“沈三伏出道这么多年,真落实的恋情也就是前些年跟那个刘孟野。之前我爸去参加一个饭局,恰好沈三伏也被叫去了,我爸说人家可有礼貌,在外面不烟不酒的,连句脏话都不说。”
“装逼谁不会。”
“有病吧你。”粉丝蹬了纨绔一眼,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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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艇客房空间不大不小,一个人用绰绰有余,两个人则稍显拥挤。
毕竟上游艇是来吃喝玩乐看风景的,不是来睡觉的。
沈三伏率先占据唯一的单人床,他瘦,躺在上面还剩三分之一的空间,商礼瞄了一眼,没去挤,转头往沙发方向走。
沙发有点短,商礼躺在上面,大半截小腿都伸在沙发外,西裤裤脚被蹭上去,露出里面黑色长筒袜,踝骨非常明显地凸起一块,形状漂亮,又显得很性感。
一个男人的脚踝有什么可性感的。
沈三伏对自己脑袋里冒出这种想法觉得不可理喻,但在这脚踝前面加上‘商礼’二字,又显得挺合情合理的。
他翻了个身,肆无忌惮打量商礼的睡颜。
游艇随着海浪晃晃悠悠的,茶几上摆了杯水,水面也跟着晃晃悠悠的,沈三伏看看商礼,看看水面,脑子有点晕,又在这种晕晕乎乎的感觉里,产生出一点因为难得与商礼共处一室而无人打扰的幸福感。
商礼三十岁那年生日,他在外地参加颁奖典礼,结束后连夜开车回S市,碰见商礼醉酒,他那会儿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人,很难控制自己的情感,险些又一次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彼时的沈三伏并不知道,就是在那一天,商礼拿到自己的体检报告单,迎来命运的审判。
现在他眼见快奔三了,沉稳许多,但面对相似的场景时,心里却升起更迫切的渴望。
他其实不在意商礼对他是什么态度——只要不是烦了讨厌了,哪怕是吊着、管着、当个宠物似的养着,他都甘之如饴。
他巴不得商礼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找茬吵架、乱发脾气,很久以前就成为沈三伏屡试不爽的绝招,他清楚这并非正常健康的交流感情的手段,但他病急乱投医,顾不得许多,饮鸩止渴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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