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3章 飞光（48）（2/2）

“……别动手动脚的。”

沈三伏倏地收回脚，“到底谁的电话？”

“这么想知道？”

“不说算了。”

沈三伏脸冷下来，作势起身要走，商礼眼疾手快扯住他手腕，用力一拉，人就摔在他怀里，“不是瞒你，只是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肌肤相贴，商礼灼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过来，沈三伏跨坐在他身上，手撑着商礼肩膀，明明刚洗过澡的人是他自己，却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你身上真好闻。”

“什么？”

商礼哑然失笑，对这样跳脱的话题见怪不怪，“你太累了吧，我跟着你在片场混一天，都还没来得及洗澡。”

“不洗澡也好闻。”

沈三伏脑袋埋在商礼颈窝，小动物一样轻轻地嗅，“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有多特别？”

“嗯……不告诉你。”

沈三伏只是这样闻了两下，刚才忽然冒出来的一肚子脾气就莫名消散了，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坐了一会儿，手顺着商礼的衣领探了进去。

“你要干什么。”商礼制止他的动作，“先吃饭。”

“不吃。”沈三伏跟他较劲。

“先吃饭。”

商礼重复，手下力道加重，很快就将作乱的手制服，他三两下把沈三伏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把人按在沙发上坐好，下一秒把那盅吃了没几口的红枣汤塞回沈三伏手里，“你乖一点，吃完饭有奖励。”

“不稀罕。”

沈三伏不肯吃，“商礼。”

“嗯。”商礼平静地看他，“你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好了。”

“我什么？”

商礼不为所动地看他，“你从谁那里听说什么了？”

“你先回答我。”

“我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商礼拿出手机解锁，将屏幕递到沈三伏面前，“刚才是章询打来的电话，他那边有个项目想跟我谈，成本比较高，希望我们出一部分投资，你要听具体细节吗？”

屏幕上显示一条几分钟前的通话记录，沈三伏瞄了一眼，知道商礼没骗他。

只是这个名字对他们两个而言都有些微妙，已经很久没有谁主动提起过了，现在忽然摆上台面，沈三伏一下觉得有点不自在，与此同时，一些还未模糊的记忆也一同被翻出来，像一本摊开的书，在两人之间被风缓缓吹起了纸页。

“我只是最近在重新思考一个问题。”

沈三伏别过脸去，略过了上一个话题，“如果我做了不好的事——我是说真的，不好的事，违反道德甚至……可能犯法吧，你会觉得我不好吗。”

这话从何谈起。

商礼没开口，只是收回手机，继而想起这两天的拍摄，后天就是剧组在影视城的最后一天通告，再之后这边搭好的室内景就要拆掉，剧组要转场到另外的场地，具体什么时候，拍摄周期都还未定，沈三伏的拍摄合同也是按照周期来签的，也就是说，后天一过，他们会有至少一两天短暂的假期。

“沈三儿。”

商礼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双袜子来，拉过沈三伏的脚腕，动作慢慢给他套上，“我不知道你想在我这里确认什么，我姑且这样回答你——我爱你。”

沈三伏猛地擡眼看他。

“我爱你，这是我的前置条件。”

商礼给他套好袜子，又隔着睡衣摸了摸他的膝盖，觉得有点凉，于是拿过一条毯子盖在沈三伏腿上，“在这个条件之下，无论你过去和现在是怎样的人，也无论你未来会变成怎样的人，我都接受。”

沈三伏下意识攥紧了毯子边缘，“也包括——”

“你想问什么？想跟我讲麦克白的故事？”

商礼笑笑，“我学识有限，不如你们搞戏剧的那么会分析，我能对你保证的，是永远跟你站在一起。如果你是麦克白，那我就是你的夫人，给你递刀，替你放火，你杀了人，我还会夸你下手真干脆利落，换成别人可做不到。”

“那你会怕午夜时分的敲门声吗。”

“如果和你在一起就不怕。门响了，我们就最后亲吻彼此，然后一切迎接命运审判。”

“……啊。”

沈三伏艰难发出一个音阶，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是……知道我签约——”

“如果你不想我知道的话，我可以永远当做不知道。”

商礼打断他，目光柔软，“你可以在我这里做个拯救过哥哥的小英雄，也可以做个没什么道德感的小间谍，我不用是非对错评判你，只用爱。”

“只用爱？”

“如果你很爱我，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接受全部的你，如果你没那么爱我……”

商礼欺身过去，衔住沈三伏微微干燥的嘴唇，“我就……”

“……你什么？”沈三伏被咬住舌头，吐字含混。

“我……不知道。”

商礼轻轻叹了口气，“我就只好想个什么办法，希望能让你多爱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