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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昼短(2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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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礼顺手帮忙压了压沈三伏后脑睡得翘起来的头发:“明天我应该有空,带你去买两套新衣服。”

顿了顿,又问:“头发长了,要不要剪?”

“不用了哥,头发不剪,衣服也不用买,我穿你的就行。”

沈三伏还比商礼矮上半头,此刻微微仰起脸看他,从商礼的角度看过去,显得他眼睛又圆又亮:“咱们不是要买房子么,省点钱。”

“哎呀我的天,你二哥又不差你那几百块,行了别腻歪了。”

费童忍无可忍,一手提包一手拎人,三下五除二将沈三伏从商礼身边赶走,一路赶到门外:“赶紧的,钥匙拿上没有?待会儿路上记得提醒我买饮料!”

沈三伏手里还抱着件商礼的旧羽绒服当外套,目光遥遥落在商礼脸上,很依依不舍的模样:“哥,我走啦。”

砰的一声,费童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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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球馆离家不远,费童别的运动都很擅长,唯独羽毛球不大灵光,偏偏身为年长沈三伏许多的老大哥,打不过一个半大小子实在太丢面子,因而球场上费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两小时下来大汗淋漓,险些闪了老腰。

最终也只是再次堪堪平手。

休息间隙,费童咕嘟咕嘟灌饮料,沈三伏看上去倒没这么累,只是轻轻喘息着,边擦汗边对着空中某个角落发呆。

费童缓过气来,看了沈三伏两眼,状似不经意地问他:“崽儿,哥问你个问题。”

“什么?”

沈三伏回过神来。

“先说好,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我只想听真话,行不行?”

“好啊,你问。”

“崽儿,你喜欢商礼,是不是?”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沈三伏强作镇定,可瞳孔却因惊吓而微微放大,他有短暂的呆滞,热汗顺着鬓角淌下来,滴落到手背上,好像热油飞溅,烫得他一个机灵。

这一点细微变化没能逃过费童的火眼金睛,他笑了笑,将视线移开:“你别害怕,我跟老商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不会害他,也不会害你的。”

“……”

沈三伏垂下眸子,只是沉默。

“但是既然今天我话都问到这里了,咱们索性一次都说开了吧,我是个爽快人,不喜欢拖拖拉拉的。”

费童将饮料一饮而尽,一个投篮动作,精准将瓶子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事情过去这么久,老商顾及你的情绪,不愿意提,那今天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

沈三伏咽了下口水,再擡眼时,神色有些冷下来。

“你在剧组出的那事儿,一方面是沈节蓄谋已久,另一方面,其实也算是你哥那个前男友侧面促成的结果,这你清楚,对吗?”

“……嗯。”

“你恨不恨他?”

“我?”

沈三伏抹了把汗,忽然问费童:“童哥,能给我根烟吗。”

“行啊小子,背着你哥偷偷抽烟。”

费童呼噜了一把他后脑勺,从包里掏烟,“走吧,去外面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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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的3月份还算不上暖。

打完球大汗淋漓,沈三伏头上戴了顶毛线帽以免着凉,他头发是自然卷,碎发从帽子

北方早春天光萧索,沈三伏有一搭没一搭地抽了两口烟,忽然重新挑起话题:“说不恨他是不可能的。”

费童站在一旁端详他。

少年似乎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天天地长大了,费童印象中,第一次见到沈三伏时,这孩子还很瘦小,明显发育迟缓,完全无法与自己十五六岁时的模样联系在一起,可短短几个月时间,沈三伏仿佛脱胎换了骨,初见时那种柔软又无害的感觉如同一层短暂的保护色,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商礼不在时,沈三伏越发频繁地显露出一种阴郁神情,他在家里很沉默,发呆时神情很冷,有时与费童闲谈,也并不显得热络,脸上在笑,眼却是冷的。

只有面对商礼时,沈三伏才会流露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柔,那种神态让费童想起朋友家喜欢绕在主人脚边撒娇的猫。

“从见陈信的第一面起,我就不喜欢他。”

沈三伏呼出一口白气:“但哥喜欢他,所以我没有办法。”

费童问:“陈信知道你讨厌他吗?”

“也许吧,我觉得他挺聪明的。”

沈三伏从鼻腔里嗤笑一声:“我们可能互相厌恶,但因为都不想失去哥,所以都只能忍。区别在于我比他更有耐心。”

“扯远了。”

费童给自己点了第二支烟:“你想过报复他吗?”

“我不是已经在报复他了吗。”

沈三伏摆弄着手里已经燃至尾部的烟头:“其实出事之前那几天,我借剧组其他人的手机给哥打过电话,打通了,是陈信接的。我没说话,挂断以后又换自己的手机打,发现打不通,那时候我猜到是怎么回事。”

费童惊讶地看向他。

“只是那天晚上,我没想到来弄我的人是沈节。”

沈三伏声音很轻:“刷卡开门的时候有人忽然从后面推了我一把,在我被塞了药昏过去之前,都没看见沈节,所以那时我以为是陈信找人来警告我……我是不是把人想得太阴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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