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2）
第91章
家长会过后没两天，就是校庆了。
请了个长假、许久没有露面的廖文啸在这天下午默不作声地走进教室来，校服外套里面是简单却极有质地的高领白毛衣，胸前坠着一根细细的某大牌银色毛衣链，依然是与寻常高中生迥然不同的气质风格，整个人看着却少了很多往日的温雅从容，神色沉冷， 一言不发，有人跟他打招呼，也只不过敷衍地点下头，完全没有了以前言笑晏晏的模样儿。
他进门时，班上几个人正围着郁小楼讨论英语卷子的完形填空，郁小楼指尖转着笔，垂眸看着卷子，压根没注意进来了谁。
周围人都渐渐安静了，他这才不急不缓撩起眼皮，就和廖文啸对上了视线。
一个是学校里新近炙手可热的学生会会长，一个是一朝失意的副会长，围在郁小楼桌前的几个人有点尴尬，看看这对旧情人，一时间没人说话。
郁小楼看着廖文啸，廖文啸看着郁小楼，两人安静对视了几秒，郁小楼先垂落了眼睫，圆珠笔在指尖漫不经心转了个圈儿。
廖文啸也挪开了视线，却又撞上男生冷漠的眼睛。
陆听竹坐在郁小楼身边，淡淡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廖文啸却生出了一种被胜利者冷漠俯视的错觉。
他眼中神色愈发沉晦，越过众人身边往座位上走。
经过的地方微微带起一阵风，郁小楼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轻轻慢慢，沙沙的，问的是：“外头下雨了？”
廖文啸脚步微顿，听见旁边有人答：“好像是有点毛毛雨。”
“对，天气预报是说有雨夹雪来着。”
“今年的雪来得晚，我记得去年这时候早下雪了，期中考试的时候教室外面就一片白。”
“哇，要下雪了！希望可以打雪仗……”
七嘴八舌吵吵嚷嚷，话题很快转移到下雪上面去，廖文啸没有回头，走向自己的座位。
陆听竹看他的背影，又回头，抿唇看了眼身边的人。
是错觉么，刚刚在郁小楼和廖文啸对视的短短几秒里，他竟然有一种“他们才是一类人”的念头。
莫名其妙且荒诞无比的念头，可那一瞬间，郁小楼和廖文啸的眼睛竟然那么像，看似多情，实则却冰冷淡漠，是游离于所有人、所有俗世情感之外的，只会做出利己选择的那种冷漠。
陆听竹不由的蹙眉，握笔的指尖微微发白。
“在想什么？”
陆听竹擡眸，看见郁小楼沉静的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心头忽然莫名的有些发慌，可立即又告诉自己，他该相信郁小楼说过的喜欢。
他神色温和起来，低声道：“没什么……这道题有点难。”
郁小楼眼睛弯了弯，笑容戏谑：“还有陆学霸觉得难的题目啊。”
他笑起来的样子又忽然变得温暖而真实，轻易就抹去了心中那缕淡淡的没来由的不安。陆听竹怔怔望着他，无意识地嗯了声，完全忘记了郁小楼在说什么。
郁小楼笑着看了他一眼，旁边同学问他：“这儿用比较级对不对？”郁小楼就回过头去看卷子，桌子底下，他的膝盖却轻轻挨过来，在陆听竹的腿上蹭了蹭。
陆听竹忍不住笑，彻底抛开了心里头那些无聊的念头，专心做起数学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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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黑得早，天色渐暗的时候，放学铃声响起来，岑雪从后面蹿到前面来，一叠声催促：“快快快我已经定好了饭，快点吃了要化妆啦！”
郁小楼和陆听竹双双擡起头，露出两张如描如画的帅脸，很不可思议道：“化妆？”
……可恶！两男人帅成这样还搞内部消化简直没天理了！
岑雪心里嫉妒一瞬，又风风火火催促：“对！都要化妆！一个都逃不掉！昨天彩排我在底下瞧着灯光太亮了，不化妆拍照录像不好看！”
两个人对视一眼，郁小楼呼的起身拔腿就走：“突然想起来学生会还有事儿我先走一步──”
“哎哎你别跑──”岑雪没料到他一言不合就开溜，一把没逮住，就眼睁睁看着郁小楼一双长腿抡得飞快，三步两步就没影了。
岑雪气得跺脚，咻的一下扭头：“你敢跟着跑我、我就死给你看！”
陆听竹擡脚的动作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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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小楼倒是没说谎。校庆晚会是个大事儿，他既要统筹一切事宜，同时还要担任主持人，忙得很。
晚会整七点开始，准备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学校大礼堂里头老师学生一团忙乱，郁小楼从门口一路走进去，确认会场各处布置的气球鲜花等装饰物以及领导席位安排没出纰漏，又去看音响做最后的调试，确认每个节目要用的荧幕背景、配乐、道具等均已到位，正忙着，就被文娱部的人拉去换衣服：“会长快来！就等你啦！”
郁小楼怀里被塞了一套黑色正装，眼睛望着后台摆得琳琅满目的化妆品，一股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这些是给谁准备的？”
“Foreveryone。”一个正在仰头让化妆师画眼线的女主持人答，眼睛一转看见郁小楼难得一脸呆滞的样子就想笑，被化妆师提醒了，只能保持着仰头的动作含糊道，“这次晚会是建校整周年纪念，特别正式，会录像剪宣传视频发学校官网的，说不定市电视台也要播，化妆师小姐姐还是张校长亲自批准请过来的呢……”
郁小楼：“…………”
这下想跑也不能了，只得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老老实实化妆。
化到一半儿的时候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来一个人，郁小楼闭着眼睛让化妆师在脸上扑粉，听见廖文啸的声音响起来：“这个话筒有问题，拿去换。”
有人人答应着去了，旁边就安静下来，没有再开口。
廖文啸形象好，身份又非同寻常，晚会主持这种出风头的事儿自然少不了他，今晚两男两女四个主持人，男主持人就是他和廖文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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