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2/2）
腰间忽然缠上一双手臂，郁小楼软绵绵地贴上来，小腹蹭到他臀部，陆听竹指尖一颤，差点儿砸了碗。
他呼吸紧了紧，低声道：“……别闹。”
郁小楼置若罔闻，骨头化了似的亲亲密密地缠住他，在他颈后细密地亲吻，含糊说：“你好贤惠……嫁过来给我当媳妇儿吧。”
陆听竹手足无措地站着，一张俊脸被笼在蒸腾的白雾里也透出显眼的红，什么反应都不会了，只怔怔地听郁小楼抱着他，在他背后一声声地叫“媳妇儿”。
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好像哪里不太对。陆听竹放下碗，倏地转身变被动为主动，大手攥住郁小楼乱动的手腕：“……谁是媳妇儿？”
郁小楼笑吟吟地望着他：“你呀。”
陆听竹微微皱起眉：“不对。”
郁小楼依旧笑吟吟的，用一种诱哄的语气说：“对的。”
“不对……”陆听竹从他含笑的眼睛里艰难回神，执着纠正，“你是我媳妇儿。”
郁小楼反问：“这很重要？”
虽然还不太知道到底哪里重要，但是陆听竹坚定点头：“嗯，重要。”
“……”郁小楼没意思地推开他，“走开，我饿了。”
陆听竹却笑起来，低头亲了亲他：“好的，媳妇儿。”
郁小楼：“……”
陆听竹心情很好的样子，转身去给他盛小汤圆，背影挺拔，被围裙深褐色细细的系带勾出劲瘦的腰身，在大团热腾腾的白雾中若隐若现。
郁小楼心里冷哼了一声。
白纸似的什么都不懂，就敢跟他争起来了。
他知道自己在争什么吗。
系统没说话，只想把当初差点被男人吓哭的照片bia到郁小楼脸上。
……当然是有贼心，没贼胆。
一只雪白的陶瓷碗被轻轻放在郁小楼手边，白滚滚的小汤圆在褐色的红糖水中轻轻转着圈儿，脑袋上撒了小撮干桂花，雾气蒸腾间，红糖和大枣、桂圆干混合的香味儿甜滋滋，掺了一丝生姜独特的辛辣，香甜扑鼻，几乎要浸润到人心里去。
奈何郁小楼心里不大爽，鸡蛋里头挑骨头，哼了一声说：“甜兮兮，女孩子才吃的东西。”
陆听竹没提醒他是他自己亲口说要吃甜的，只温柔地劝：“只是一点红糖，不会太甜，好喝的……而且也不是只有女生才吃甜的……”
郁小楼反问：“那你喜欢吃甜的？”
陆听竹一怔，还是实话实说：“不喜欢。”
“哦，你也不喜欢。”郁小楼随口说着，又挑刺儿，“讨厌生姜，你把它挑走。”
陆听竹没来得及问还有谁“也”不喜欢吃甜的，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可我做之前问你……”
郁小楼抱着胳膊，挑眉看他：“昂，我出尔反尔，你生气了？”
陆听竹看了他半天，却忽然笑起来，说：“阿梧，我想亲你。”
郁小楼：“？”
可没等他拒绝，下巴就被擡起来，男生俯下身，低头吻在他唇上。
陆听竹含住他唇珠，像吃棒棒糖那样嘬了嘬，舌尖熟练撬开他牙关探进去，缠住他的舌尖深吻，直到两个人都渐渐控制不住呼吸，厨房里渐渐响起某种羞耻的水声。
陆听竹先退开，因为亲吻而布满红晕的俊脸上带着明显的隐忍压抑，额头抵着郁小楼的额头，匆促混乱的呼吸缴缠在一块儿。
陆听竹平复着，不明显地笑：“吃不吃生姜？”
郁小楼毫不犹豫：“不吃……唔。”
又被吻住，敏感的上颚被反反复复地舔舐，舌尖也被叼住轻轻地咬，郁小楼被磨得浑身打颤，眼角噙泪，终于被放开时已经快要无法呼吸。
陆听竹低低喘息着，声音沙哑：“吃不吃？”
郁小楼倔强得要死：“不……”
理所当然又被抓着下巴吻住，这次却不进来，陆听竹的舌尖只肯在他唇缝间游走，偏偏力道又不压实了，若有似无的，擦着敏感的唇珠，瘙痒得要命，又灵活得可恶，每次当郁小楼忍耐不住去贴紧、要叼住他舌尖时，陆听竹就轻轻巧巧地撤开，间或舌尖相碰，也只是饮鸩止渴，带来更要命的瘙痒和酥麻。
郁小楼咬牙切齿，不自觉带上一丝泣音：“你他妈的……我吃！我吃还不行？！”
陆听竹呼吸一滞，长指猛地扣住他下巴，用力吻住他。
结结实实一个深吻过后，郁小楼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从揉乱的衣领和撩起来的衣摆下露出来的脖颈和侧腰皮肤都像煮熟的虾米似的白里透红，嘴唇颜色更是鲜艳得惊人，被冷白的面皮和湿黑的睫毛一衬，以至于透出几分妖异来。
陆听竹干渴至极似的用力咽了咽喉结，在他对面坐下来，罕见地搭起二郎腿，轻轻把碗推到郁小楼手边：“……咳，趁热喝。”
声音像最险峻的枯笔，一片干涩喑哑。
不科学……郁小楼把脸埋在胳膊里，忿忿咬牙——谁家好人吻技进步速度这么变态的！简直不科学！！
脑子里却一片静悄悄，没人回应他的吐槽。
……不是吧，接个吻都能把系统接进小黑屋？
郁小楼在桌子上趴了半天，才慢吞吞爬起来，一言不发捞过碗。
陆听竹勉强压抑着，不敢叫他听见自己还是一片混乱的呼吸，急于分散一点注意力，就开口说：“不是逼你吃生姜……你的手总是很冰，喝姜汤对你有好处。”
郁小楼低头捏着勺子一口一个小汤圆，不理他。
陆听竹抿抿唇，眼睛往别处飘了一下，又转回来看着他，直到郁小楼喝完一整碗姜汁红糖小汤圆。
大约是甜汤温度略烫，吃完宵夜，郁小楼的嘴唇颜色非但没淡下去，反而更加鲜红夺目，陆听竹克制着视线，却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如果现在和阿梧接吻，大约会尝到甜滋滋的味道吧。
郁小楼把碗一推，毫不拖沓地站起身，面无表情道：“我要回去了。”
陆听竹怔了一怔，语气里压不住失望：“……嗯。”
他起身，跟着郁小楼出门，两人并肩走着，慢吞吞穿过花园，沾惹了满身馥郁的桂花香。
黑暗让人滋生勇气，陆听竹抿唇，试探地牵住郁小楼的手。
……万幸没有被甩开。
陆听竹一颗心放下大半，无声地舒出一口气，握住郁小楼变得温暖的指尖，鼻息间除了桂花的香气，还有一丝生姜红枣混合的甜味儿，隐隐约约，挠着人的心尖儿。
然而脚下这条路还是太短了，好像一眨眼就要走出花园去，走出草木的遮蔽，走到光堂明亮的路灯下，然后他就要松开郁小楼的手，看他从自己身边离开。
盈满心头的甜蜜渐渐淡了，一股沉重的失落感慢慢地升起，陆听竹太舍不得，握着郁小楼的手，低声喃喃：“如果能和你住在一起，就好了。”
郁小楼擡眸看他，陆听竹笑了笑，黑亮的眼底闪动着希冀：“等高考完，我们一起念大学，就可以住在外面了。”
到那时候，就不会再有分别，就不会，在短暂的甜蜜过后，眼睁睁目送郁小楼的背影渐行渐远。
他真的很怕离别。郁小楼每次都走得很干脆，毫无眷恋，头也不回，每次看着他的背影，他都有一种这个人不会再回到他身边来的错觉。
这叫他不可遏制地感觉到恐惧。
郁小楼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那种奇怪的没来由的紧张和忐忑的感觉又来了，陆听竹渐渐收了笑，叫了声：“阿梧……？”
郁小楼仰脸望着他：“你真的很想和我住一起么？”
陆听竹垂眸和他对视：“嗯，真的很想。”
他还想说什么，郁小楼却打断了他：“好。”
他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陆听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可郁小楼并不做任何解释，只是松开了他的手：“我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