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2）
他一面不疾不徐地动着，一面慢慢地问郁小楼：“你猜，我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害怕打雷的？”
郁小楼在一片折磨的痛苦和快感交杂的混沌中迟钝地转了转脑子。
“……”他沉默片刻，嘶哑道，“那天晚上……你没有睡着。”
两个多月前，秦风头天晚上又是被下药又是被他罚跪，折腾出了病，第二天晚上，郁小楼头一次允许他在自己的床上睡。
然后晚上打雷，他被噩梦惊醒，熟睡的秦风转过身，把他抱进了怀里。
“记性不错。”秦风奖励似的，在他沁出细汗的肩头轻轻吻了吻，低声道，“你知道么？大约从那时候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顿了顿，他恶劣地笑了一声，说：“喜欢上你……这副脆弱的、可怜兮兮的、明明心里已经害怕到恨不得像兔子一样钻进窝里躲起来，脸上却还是一副嚣张跋扈、全世界都要被你踩在脚底下的样子。”
“那时候我就想，该用个什么法子，才能把小少爷这色厉内荏的伪装扯下来，彻彻底底地欣赏到你真实的模样儿。”
郁小楼没有说话。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盛江月，要不是她犯蠢，我还真想不到，要把你彻彻底底地践踏在脚下，还能用这样的法子。”秦风也不用他回应，自顾自道，“我日日夜夜，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应该用什么来妆点你。”
“后来终于想到了。”
秦风手擡起来，握住他撑在玻璃窗上的手腕。郁小楼的手腕太细，他很轻易就把他包裹在了掌心里，大拇指摩挲着他腕骨上磨出的红痕，满意地笑起来，微微的震动从男人的胸膛传递到紧贴的蝴蝶骨上。
“少爷这双手缠上锁链的样子，果然美得不可思议。”
郁小楼沉默了很久，蓦地笑了一声。
秦风也笑，嘴唇摩挲着他的鬓角，亲昵地低声问他：“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呀。”郁小楼向后扭过脸看他，湿漉漉的眼底浮现出一点冰冷的笑意，轻声道，“我果然就不该对你心软。”
秦风唇角的笑意微微一冷。
“你这条疯狗，一得空就要咬人的。”郁小楼咬着牙，轻轻地笑了起来，“你说，我怎么就把这一点给忘了呢？”
秦风冷笑：“现在小少爷阴沟里翻船，作何感想？”
“没什么感想。栽你手里，我认了。”
郁小楼垂下眼睫，从男人的角度看这个动作显得他睫毛格外修长卷翘，脸色是苍白的，眼尾却晕着湿红，透出几分倦怠的示弱感，修长雪白的后颈弯折出一个分外优美的弧度，灯光从背后打来，把他肩颈处和侧颊一小片皮肤渲染得如同薄胎细瓷，那么精致，精致到令人错觉好像只用伸手握住，轻轻一折，这个人就要毫无还手之力的，悄无声息的，温驯的——碎在自己手里了。
秦风目光定定落在郁小楼脸上，凝视他被暖橘色灯光笼上一层绒绒毛边的睫毛，心底深处某个角落好像有坚冰微微松动的声音。
这一刹在他自己还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心底就飞速掠过去一个念头——只要他真的服软——只要这个人真的对他服软——
他就会，他就会——
但是紧接着郁小楼就望着他笑起来，叫他的名字，像是不可思议的模样儿：“秦风，你不会真的信了吧？信我会真的认栽？”
“……”
男人眼底细微的还没有来得及成形的灼热，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倏地冰冻。
“你不会真的以为，鬼鬼祟祟把我弄来这里，绑在床上艹一两顿，我就会被你折腾服了？”
“你好天真呀秦风。”郁小楼顿了顿，像是感觉还不够表达他的惊讶，就又说了一遍，“——你真的好天真。”
“…………”
秦风脸色迅速沉下去，阴沉到近乎阴鸷。
尽管照两人此刻的姿势，要看清男人的脸色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情，郁小楼还是撑着玻璃，尽力向后扭过脸，细细欣赏男人的表情。
他刚刚还流露出极致脆弱感的漂亮的脸上又浮现了郁小楼招牌似的神色，似笑非笑，分明是处在被禁锢、被迫臣服的窘境，他的眼神却依然是不变的居高临下，带着一点恶意捉弄的笑，欣赏愚蠢的猎物掉入网罗。
“秦风啊。”他就用那样微微笑着，很是惋惜似的轻叹，“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啊！”
尾音蓦地变调，“砰！”的一声郁小楼被重重压按在落地窗上，男人毫不留情的手劲令他的肩骨和胯骨狠狠撞到玻璃窗，郁小楼眼前蓦地一黑，咬牙忍住一声痛呼。
接下来秦风没有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和时间，只下死手摁住他，一下一下狠命地顶撞，郁小楼简直魂飞魄散，在一道道闷雷闪电中急促喘息，颤抖着呼出一口仿佛带着血腥味儿的浊气。
——不是错觉，他咬破了自己口腔内壁的软肉。
全世界都在眼前混乱而剧烈地摇晃，郁小楼涣散的目光里只能望见楼下远远近近一片霓虹光斑。
就在他以为自己几乎就快要死去的时候，一道惊雷蓦地炸响，他狠狠一个哆嗦，男人闷哼了一声，世界的晃动终于挺停止了。
秦风手一松，郁小楼一丝声儿都没发出来，就顺着落地窗软绵绵地滑到地上去了。
秦风冷眼看着，面部肌肉紧紧绷起，表情生硬而坚冷，垂眸盯着他凌乱发丝间红得分外惹眼的耳廓，冷冷道：“我的本事是不算多，但治你刚刚好。”
“——你以为呢，小少爷？”
郁小楼靠着窗，指尖在玻璃上压得泛白，因为过度换气捂嘴呛咳了几下，吐出一口血沫，有气无力地笑：“那就放马过来，看……咳！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治得了我吧……”
秦风没说话，冷冷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屈腿半蹲下来，一把抓住他脑后头发，迫使他擡头：“好啊。”
他大手没有留力地攥住他脖颈，大拇指顶着他下巴逼迫郁小楼高高仰起脸，声音很轻：“——那就请小少爷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的，给我看好了。”